,一手插著褲袋,一手搔著頭,完全是剛睡醒的模樣。
“怎麼了?”他拍拍莫茹燕的肩。
莫茹燕跳起,拉住他的手:“哥。”
他掙開她握得死緊的手,扶扶鏡片打量她:“我看你挺好的啊。哪裡要死了。”
“哥!”
“別叫我‘哥’。都說了,你若要死了,我也不會給你做人工呼吸。”
“你這是想要做醫生的人的話嗎!小心我投訴到姨媽那裡去。”
他嘿嘿地笑了起來:“是個有本事的醫生,就不會在病人死到臨頭做人工呼吸。知道什麼叫防患於未然嗎?”
莫茹燕甩甩手:“知道說不過你。快幫我看看,我的手有沒有事?”
他扶起她的手左看看右看看,道:“沒事啊。”
莫茹燕一把揪住他的衣口,拉下他的頭,在他耳邊說了幾句。
郭燁南聽完她的訴苦,用手指頭搔了搔耳朵,然後忽然一轉頭,望向對坐的兩人。
許知敏只覺那兩片薄薄的鏡片根本蓋不住此人鋒利的光芒。沉住氣,保持姿勢,專注於眼前的書。她沒做虧心事,何必答睬他?
“哥。你說句話啊。”莫茹燕拉拉郭燁南的袖子。
“後生可畏啊。”郭燁南嘆了句,摟過莫茹燕,“走。我們去臥車廂。”
“為什麼?!”莫茹燕不甘地跳腳。
“因為我不想你三番兩次打擾我睡眠,大小姐。”
“但是——”
“莫茹燕,你想把臉丟到家嗎?”冷冷地甩下這句,郭燁南鬆開她,大步往回走。
莫茹燕跺跺腳,追了上去。
梁雪抓抓衣領,鬆口氣低聲說:“幸好,看來很不簡單的人,但沒有發現。”
許知敏卻不這麼想。那人的目光分明掠過了梁雪,長久地停留在了她的身上。也就是說,他大致猜得到是她出的主意。至於,為何不當面拆穿她的小伎倆,有待考究。
“那人應是醫學生吧。難道會跟你同一個學校?”梁雪“小生怕怕”地縮了縮脖子。
“沒那麼巧吧。R市的醫學院不止M大一家。”許知敏翻開《讀者》新一頁。
“難說啊,你沒聽那人說那幾句醫學的話,口氣拽得很啊。而M大是R市乃至全國知名的醫學院。”
許知敏的手停住在了半空,書頁從指間軟綿綿地滑落。緣分這種事,還真是件說不定的事情。那能怎麼辦?既來之,則安之。拍向好友的手背:“你還看不看?不看我自己一個人獨享了。”
“看!”
許知敏笑了。
接下來的旅程,那奇怪的兩兄妹未再出現,一路平安。
火車是在上午八九點進入了R市的西客站。兩人不想和別人爭著下車。梁雪在大腿上打著拍子邊發簡訊,愉快地哼起小曲。許知敏迫不及待地從窗底瞻望,看到了R市的第一片天空。灰濛濛的,雲稀少、片大且顏色沉厚,沒雲的地方光線非常強烈。她眉心輕攏,這樣的天空令人不舒服,卻是有多少人前赴後繼湧入這裡,就為了能在這天底下獲得生存的一口氣。
待車裡的人全走了。她們背起大書包,拉著沉重的行李箱步出了車廂。
現在的大學,都有組織專人到火車站迎接新生。梁雪很快發現了商學院的人舉著的小旗,對許知敏說:“你不如跟我先過去那邊,可以問問他們你的學校在哪裡安設接待點。”
許知敏正要答應。忽然人群中傳來一聲叫喚:“許知敏。”
梁雪疑問地望望好友。許知敏搖搖頭:會不會聽錯了。不會有人來接她的。而且還是個女人的聲音。
“許知敏!”
這次兩人聽得一清二楚,眼睛睜得大大的,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