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說道:“我不曾與郝教頭較量過,想來是在伯仲之間吧!”
胡媚兒佯做詫異狀,道:“啊呀!安統領真是了不起哪!你這郝教頭名震兩湖,大名誰人不知,誰人不曉,想不到統領居然能與他打成平手,真是叫人料想不到呢!”她著意諷刺,更是把“平手”兩字拉的極長,著意讓人難堪。
安道京聽了這話,頓時心頭火起,想道:“這賊賤人,說起話來真是狠毒。”
胡媚兒見他面色難看,只管掠了掠面上的髮絲,笑道:“安統領啊!其實你何必難為情呢?你打不過人家,那也是應該啊!你看看郝教頭體魄多威武,旁人不知,還以為他才是錦衣衛的統領呢。我看你手下有這等人才,日後事業定然越做越大。安統領自也加官晉爵,步步高昇啦,哈哈!哈哈!”說著大笑起來。
銀鈴般的笑聲中,只見安道京面上陰晴不定,郝震湘也是一臉尷尬,其餘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是搖了搖頭。
楊肅觀冷眼旁觀,心道:“胡媚兒這幾句話殺人不見血,可比什麼毒藥都霸道,這‘百花仙子’果然是一等一的使毒高手。”他素知安道京的性情,知道此人氣度最小,前前後後不知道害了多少屬下,弄得錦衣衛中別無高手,這幾句話定然點中他的要害。照此看來,這位槍棒教頭的前程已然蒙上陰影。
果然這幾句話深深刺傷了安道京,他平日裡氣量不甚寬宏,對自己日益發福的身材尤其苦惱,此時聽得此言,心下便自計較:“這郝震湘的武功確實高強,只怕我真的差他老大一截,江充那老狗子一向喜新厭舊,要是與這人相處久了,必定喜愛他的武勇,這點我不可不防。”
轉念一想,又道:“錦衣衛裡好容易來了個高手,我可不能中了這賤貨的挑撥離間,這個郝震湘除去容易,但要再找這麼一個將才,不知要等到何年何月。”話雖然這般說,但心中仍有個揮之不去的陰影,真叫他難以決斷。
心中善念惡念正自交戰不休,一旁郝震湘察言觀色,已知自己闖下大禍,他大踏步過來,猛地單膝下跪,拱手道:“統領大人明監!大人對屬下有救命之恩,郝震湘有生之年,不敢稍忘大恩,更不敢與統領動手。旁人的無聊言語,請大人不必放在心上。”說著怒目望向胡媚兒,似是要一刀將她斬成兩截,方能消解心頭怒火。
安道京聽了這話,心下稍安,正要回話,卻聽胡媚兒笑道:“了得啊!咱們這位郝教頭真會做人,明明武功比人家高,卻懂得禮讓自己的長官。了不起,了不起,這般懂事,江大人定會喜歡。”
安道京聽了這話,心中又是一震,滿腔想法全往壞處去了。郝震湘見長官臉色大變,料知情勢不妙,趕忙低頭道:“統領莫聽旁人信口開河。統領大人武功高絕,一手刀法冠絕京城,這等高深武學,屬下便算大膽十倍,也不敢與統領爭輝。”
眾人聽他奉迎十足,心下都是暗贊,明白這名教頭極懂官場道理。
安道京見他卑顏屈膝,在眾人面前如此推崇自己,登時放下心來,想道:“這人對我很是忠心,看來不必提防他了。”他哈哈大笑,當場將郝震湘拉起,往胡媚兒看了一眼,大笑道:“我與郝教頭肝膽相照,旁人的無聊言語,咱倆可不要放在心上啦!”安道京這話用意明白,自是要她省點氣力,別再想挑撥離間。
胡媚兒聽了這話,卻是不動聲色,只是笑了笑,神情平淡。旁觀眾人見她神態如此,反而更加擔憂,不知她一會兒又有什麼陰謀。
那郝震湘則滿臉不忿,怒目便往她臉上看去,眼中如同噴出火來一般。
胡媚兒對眾人的神色不加理會,她抬頭望天,眼看離三更尚早,便自微微一笑,說道:“不知道那幾個和尚躲到何處了,怕就怕他們棄下同夥,獨個兒走了,那今晚的約會可無聊得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