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奴兒心下了然,知道胡忠定在無意間漏子口風,才讓小六子察知了秘密。他氣得全身發抖,但此時給十來只火槍指住,便想動手殺人,也是萬萬不能了。薛奴兒垂下首去,不再言語,但眼中卻露出火焰般的恨意,看來直是嚇人。
秦仲海一旁看著,自也目瞪口呆,心道:“好一幫奸賊,當真無所不用其極。”
那時劉敬抓到了胡忠的馬腳,自以為能夠以小六子為脅,逼迫胡忠來作反間,哪知那毫不起眼的義子小六,原來才是江充手下忠心耿耿的奸細,劉敬如此失算,自然一敗塗地了。
以東廠總管行事的老道,秦仲海目光的銳利,居然都沒瞧出這天真孩子暗藏鬼胎。其實別有心機,江充也真算是用心良苦了,江充見場面已在自己的掌握之下,登時哈哈大笑,手指牆上的書畫,道:“胡忠,你不必袒護這幫無恥男女了,快快把實情交代出來,咱們這就去抓賊啦!”
秦仲海見大勢已去,實在難以阻擋,只得嘆息一聲。此時鞏正儀等人也已進殿,見了江充橫行霸道的模樣,如何敢多置一詞,紛紛讓到了一旁。
胡忠神色悽然,朝薛奴兒看了一眼,薛奴兒面無懼色,只冷冷地道:“咱們東廠幾百人的性命,全在你一念之間。”胡忠聽了這話,身子一震,轉頭便往小六子看去,只見義子依偎在江充身邊,臉上還是掛著那幅童椎的笑容,但那天真無邪卻是世上最惡毒的虛偽做作,胡忠淚水盈眶,他望著小六子,喃喃地道:“當年你給人欺凌侮辱,爹爹見你好生孤獨可憐,這才起了保護你的意思……小六子……小六子……告訴爹爹,爹爹這輩子沒愛錯你。”說話問淚水滾滾而下,眼光只是瞅著義子。
小六子給他盯著,卻無不適之感,只聽他笑道:“乾爹,江大人在等你說話呢,您別乾耗著。”胡忠聽他這麼回話,已知義子平日對他全是作假,並無半分真情,他慘然一笑,舉頭便往牆上撞去,砰地一聲大響,霎時問腦漿進裂,已然死於非命。秦仲海、鞏正儀等人沒料到他會自殺,都是為之一驚,薛奴兒更是又驚又痛,想要喝止,卻已晚了一步。
胡忠撞死牆上,壁磚登給撞裂一處,隱約現出暗門的痕跡,江充哈哈大笑,道:“好你個白痴,自殺也不會挑地方,可把秘密透出來了。”他一腳踢開胡忠的屍首,舉手喝道:“來人!把這堵牆給我砸了!”
兩旁衛士答應一聲,舉起大鐵錘,猛力往牆上敲落,只聽轟隆一聲,霎時便現出暗門,左右衛士大喜,加力砸落,一時飛灰四起,暗門當場給敲開一塊。江充仰天大笑,道:“上天有眼,終教你們這群賊子無所遁形。”
忮倆揭穿,瓊貴妃與薛奴兒對望一眼,兩人臉色慘澹,連話也說不出來了,其餘人等見了機關,也是駭然出身。秦仲海看在眼裡,額頭冷汗涔涔落下,心道:“完了,一會兒只要抓出姦夫,劉總管定然垮臺。”想要出手幫忙,卻又無計可施,只有靜觀其變了。眾人見密道現形,一時連連揮錘,霎時便將牆壁打個稀爛,現出一個大洞來。江充長笑一聲,他命羅摩什率先走入,跟著道:“你們看好了,這裡頭藏有一隻髒東西,穢亂後宮,無所不為。看我不把裡頭那人幹刀萬剮,勢不為人!”瓊貴妃原本神色甚是鎮靜,聽了這話,再也按耐不住,衝向前去,尖叫道:“你敢!你可知他是誰!”
汀充使了個眼色,安道京立刻搶上,掩住瓊貴妃的嘴,不讓她多發一聲。薛奴兒見狀大怒,想要喝罵,卻給人用槍止住了,一時氣喘不休,只得眼睜睜看著江充等人放肆,秦仲海一旁看著,也是心亂如麻,眼見羅摩什、江充當先走入密道,薛奴兒、瓊貴妃也給錦衣衛眾人押了進去。秦仲海心下著急,便也想奔入密道,兩旁衛士急忙攔住,喝道:“沒有江大人的號令,任何人休想妄動!”秦仲海哼了一聲,道:“這是我掌管的地方,你們憑什麼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