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重天罵了自家人也等同於罵了他和夜陵兩個,但他說的卻不無道理。
夜陵和雪漫大婚,會把長老會給逼急,倘若長老會真的不在五月初五將寶典下部給夜陵,那麼事情可就棘手了。
“長老會即便想跳,也不敢跳。”夜陵那圓潤的手指,優雅地彈了彈卷宗上一抹皺褶,修眉微挑:“外有龍騰國虎視眈眈,內有日月盟亦正亦邪,長老會還需要本王幫他們處理夜闌國的內憂外患。”
慕容敕就知道夜陵是這麼想的,所以他緊接著就問道:“那麼陵可想過,長老會用其他的方法表達對陵的不滿?”
“什麼意思?”夜陵的視線立刻變得懾人,他緊盯著慕容敕,知道慕容敕不會無緣無故蹦出這麼一句話來。
慕容敕心裡清楚自從他爹護下成魅以來,夜陵和他之間就多了一層若有似無的隔閡,如果他再不做些什麼,只怕以後未必能被夜陵當成自己人了,所以他費了很多心神在夜陵和雪漫的事情上。
現在,總算是有一些眉目,他也才答應和夜重天前來勸說夜陵。
“我費勁心神才買通了長老會一個眼線,據他透露,長老會恐怕會將千年前的詛咒、以及夜城壁皇叔的死因公諸於世。”慕容敕淡淡地說道。
夜重天立刻就有些震驚:“這可是皇室秘聞,長老會將這些公諸於世做什麼?難道……他們想借用百姓的力量?”
“不錯!”慕容敕冷冷一笑:“倘若夜闌國百姓得知這兩件事,會產生什麼樣的後果?”
夜闌國百姓大部分不識字,很容易受到挑撥,他們可不會去調查詛咒到底是不是真的,他們寧可信其有不會信其無,自然就要極力反對雪漫成為夜王妃了。
“他們可能會暴動,也可能會聯袂跪求夜王妃攆走雪漫,更有可能用各種汙言穢語詆譭雪漫,甚至請求夜王府處死雪漫!”夜重天看著眼神深邃的夜陵,語氣沉重地說道。
夜陵五指攸地收緊,捏得卷宗咯吱作響,他薄唇緊抿,眼中透著一股讓人不寒而慄的懾人冷芒。好個大長老!竟敢想出這等毒計來迫使他就範!
“正所謂是‘法不責眾’,何況老百姓們對雪漫的詆譭和抨擊,都出自於對夜王的愛戴。到了那時候,無論夜王府做什麼,都無濟於事了。”慕容敕淡淡地說道。
“夠了。”夜陵將手中卷宗丟在書案上,臉上滑過一抹絕然的冷意:“沒用的話不用再說,陷你們五天之內給本王想出解決的辦法,否則,也不用來見本王了!”
說完,夜陵起身離開書房,留下夜重天和慕容敕相視苦笑。
這件事,有這麼好想出解決辦法嗎?唯一的辦法就是夜陵暫時向長老會低頭。
但很顯然的……夜陵壓根沒想委屈雪漫,更不會向長老會低頭。
……
陰森鬼氣的密林,殘月被烏雲遮擋,整個大地都顯得黑壓壓的,讓人窒息得透不過氣來。
日月盟身份尊貴的右護法單膝跪在地上,嘴唇不斷蠕動,向黑暗中的主子稟告著主子想知道的事情。
“夜王執意要在下月初八大婚,而長老會也準備好了在大婚當日煽動百姓到夜王府鬧事,如果大婚當日,長老會果真向百姓洩露千年詛咒,雪漫姑娘將在夜闌國再無立足之地。”
黑暗中,空氣傳來一陣微妙的波動。
“另外,慕容敕和夜重天決定,從雪漫姑娘身上著手,要勸雪漫姑娘以大局為重,離開夜王,並與夜王劃清界限。明日夜王將出城巡視軍隊,慕容敕已派人秘密送信給雪漫姑娘,約雪漫姑娘明日在酒樓見面。”
右護法稟完之後,靜靜屏住呼吸,等待主子下達指令。
黑夜持續寂靜,彷彿整個密林中唯有跪在地上的右護法一人而已。
這寂靜持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