藺君尚握著手機回病房,站在門口看著護士在給睡著的妻子做檢查寫記錄。
等到護士微笑從身邊經過往外去了,藺君尚一張沉俊的面容卻無法放鬆。
關了門,走到病床旁坐回這兩日一直守著她的位置,他輕輕握著她的手腕。
回家……
他也想早一些帶她回家,但一切急不得。
……
三天,歷經最難熬的術後三天,頭疼噁心嘔吐,情天覺得自己像是把以往犯病的痛苦集中又經歷了一遍,只是這一次折磨歷時更長,唯一的不同,是她在這些難受之中,已經沒有什麼眩暈的感覺。
“單純的頭暈還是眩暈?”
藺君尚很緊張地問。
她仔細回想之後,告訴他:“頭暈。”
那一刻,彷如荒土之中開出一朵最美的花,藺君尚覺得,那朵花開在他心上,如釋重負。
他彎身小心環抱著她,像是抱著易碎的瓷器:“雖然很難受,可是情天再忍忍,已經開始好轉了對不對。”
她還是沒辦法自己起身,更沒辦法下床,但至少頑固困擾了她這麼多年的病症,已經逐漸消失了。
情天不敢點頭,看著他,注意到他憔悴的神色,唇上下頜一層淺青色胡茬,眼睛裡都是血絲,哪裡還像以往別人看到那個對外表一絲不苟的他。
她的手指微微一抬,就被他握住,她虛弱對他說:“你去休息。”
她的聲音沙啞虛弱,藺君尚深深凝著她:“看著你慢慢好轉,就是我最好的休息。”
情天眉間輕蹙,不是隻有他捨不得她,她也會不忍他這樣。
這三天身上各種藥物的效果加上身體受不住,她著實渾渾噩噩過來的,對身邊一切都不清楚,也沒有精力去注意,唯一的印象,是她每次迷糊中半醒,他都始終在,不管白天黑夜,不管任何時候。
她盡力用了些力道,去搖他的手,要他休息。
其實在國外醫院,不像國內病人家屬陪伴是普遍現象,這裡不鼓勵陪床,因此不會為病人家屬特意準備什麼。
是藺君尚堅持要留下,所以他能睡的,不過是獨立病房裡一張小小的沙發。
曾幾何時,盛辰大名鼎鼎的董事長也只能窩在這樣一張狹窄的小沙發裡,翻身都不方便。
但他甚至不曾在那張沙發上睡過,一直守在她的床邊,實在累了就靠在她床沿眯一會兒。
醫生讓做術後檢查,情天右耳的聽力很弱,但至少儲存住了。
之前藺君尚也瞭解過,雖然這個手術是以保留尚存聽力為前提,但並不排除有可能會在手術中傷到耳蝸神經造成聽力喪失,幸好。
醫生跟護士走後,情天看著他,這樣的他有些不修邊幅而頹然憔悴,她心中觸動,對他說:“好久沒有抱抱了。”
藺君尚起身,虛虛將她攏在懷裡,哄道:“乖,等你好了,天天抱著。”
難得她撒嬌,他卻無法滿足她。
但總算,她人徹底清醒,能同他正常說一會話,眩暈的症狀也消除了,一切,都在往好的走去。
……
…
國內,沐尹潔從父親那得知情天在美國是為了動手術,這事情是祖母說的。
瞞著大家出國,原來是為了這個。
沐氏,這段時間以來,她第一次回到自己的辦公室。
出神中手機有來電,鈴聲聽來莫名煩躁,拿起來看,上面的來電顯示人更讓她蹙眉,直接就結束通話了。
其實突然回來什麼都做不下,想到上一回自己在這個辦公室裡還跟沐少堂計劃事情面含春風,現如今,沐氏所過之處,不知會有多少人在暗地裡談論她。
心思不在,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