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說我騙你的呢,我媽走後,我病得跟她一樣重。”
“去年之前,我根本不知道這些事跟藺家有關,這一年來,我卻很痛苦,為什麼偏偏是這樣,如果不是這樣——”
她其實有想過,對藺君尚表達自己的感情。
雖然很清楚藺君尚向來公私分明,也有女秘書被辭退的前車之鑑,可人心哪裡是說想控制就能控制得好的,去年,當她發現自己對藺君尚越來越迷戀,正打算要告白的時候,卻得知了生父的死訊,得知十幾年前發生的槍殺案。
她不屑姓李,甚至不想認那個人是自己的父親,可是身體裡流淌的就是那人的血,那是她母親等了一輩子的人。她沒法再跟藺君尚表達自己的愛意了,不管她與藺君尚之間原本有沒有可能,都因為這件事再不能跨越。
母親多年鬱鬱寡歡,以至於後來患上抑鬱症,那麼她呢,她又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她不知道,等她有所覺去看醫生的時候,病已經不輕了。
“你沒有父母,我也同樣沒有,我並沒有比你好到哪裡去。”
這些年的經歷,傷害,如果不是心志堅定支撐下來,情天覺得自己也早就垮了。
方冉轉頭,看著這個女子,她說得沒錯,生長在沐家卻也算是一路坎坷,但是——
“你有他的愛。”
這一點足以令人嫉妒。
情天不說話,這樣看起來和平共處能好好說幾句話的狀態,誰也不知道能持續多久。
方冉起身朝外走,情天的聲音在身後:“回頭吧,都會好起來的。”
她從這個女子身上感覺到恨怨,也感覺到絕望無助。
方冉轉身:“你就不擔心我對你做出什麼事情?”
“擔心。”情天實話實說,“但我知道,你不是無藥可救。”
方冉激動:“我恨藺家!”
“可去年,你曾經救過他。”
情天望著眼前女子,想起某一回無意中從餘力那兒聽來的事情。
那時候她剛回國,還沒有與藺君尚在一起,方冉作為秘書陪同藺君尚出席飯局,偏激的拆遷戶蹲守行兇,方冉曾經為藺君尚擋了一刀,雖然只是傷到後腰,但這件事讓人無法懷疑她對藺君尚的忠心。
也是因為如此,即便情天知道方冉有抑鬱症,也沒有讓藺君尚辭退她而是先給她放假,抑鬱症是心病,不是絕症,可以走出來。
方冉此刻卻不想聽,救藺君尚是她下意識的舉動,可是過後她又自責,自己為什麼要救藺家人。
哐當——
木門再次合上,聲響在深夜讓門框都震了震。
站在院子裡深呼吸,方冉掏出手機,撥出電話。
沒多久,接通了。
她握著手機語氣很冷:“我不想再玩了,一切到此為止。”
不等那邊人回答,結束通話通話。
已是凌晨,無人知曉茫茫山裡有人在尋找,情天靠在硬板床床角,聽著水龍頭水滴滴落鐵桶的聲音,一滴一滴,一秒一秒,不知何時是盡頭。
……
凌晨五點
恍惚中感覺外面有響動,情天已經連下床的力氣都沒有。
女子站在門外,長髮披散,神色憔悴似鬼魅。
“他們已經走了,這裡現如今只有我跟你,你就一直在這裡陪著我吧,我住你隔壁。”
情天疑惑地聽著那人講這些話,連問的力氣都沒有,那人轉身前忽而深深看著她:“藺君尚會找來,但早晚結局可不一樣。”
方冉的笑與匪夷所思的話語讓情天不安,等她下床過去的時候,方冉已經把門鎖死了。
隔壁有門開又關上的聲音。
情天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