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望著窗外何處的兒子,跟他的父親極像。
從出生至今,見過幼安的人都說,幼安眼睛像她,其餘的都像他爸爸。
小小一個他,以後,會長得像那個人一樣。
不知是不是注意力被分散了,小人兒不再看窗外,轉頭看身邊的情天,發覺媽媽正在看自己,突然咧嘴笑了一下。
那一笑稚嫩單純,彷如天使,情天唇角也揚起,放了茶杯,伸手把他抱到懷裡來。
“幼安、幼安……”
鷺城不是家鄉,在這裡卻發生過刻骨難忘的事情。
曾經這裡是她的噩夢,可如今如前世舊夢,被季節交替洗去。
這一次來是臨時起意,卻因為時間與情況適宜,讓她得以在這酒店裡靜靜喝一杯茶,懷裡抱著個奶香的小人兒一起賞雨景。
一起,等一個人歸來。
…
情天來鷺城的第三天下午,藺君尚意外地提早回酒店。
那時是下午三點,半夢半醒的情天聽到門鈴聲,動作放輕地下床去開門。
男子進來,穿著墨色呢子大衣,摘下皮手套,進去看兒子。
“之前玩累了,剛睡下不久。”
情天的聲音放輕,藺君尚俯身看了床裡兒子一眼,把他抱起來,轉到嬰兒床裡。
情天有些疑惑,那人傾身靠近她耳旁,壓低聲音對她道:“我們出去走走。”
因為嗓音磁性溫沉,因為離得太近,尋常的幾個字聽在耳中也有莫名的絲絲悸動。
“小子一時半會不會醒,讓餘力看著就好。”
情天的顧慮剛要說出口,那人已經又對她說,繼而去替她拿了衣服讓她換上。
不久,門鈴輕響,餘力已經進來,被藺君尚交代了幾句。
情天倒不擔心餘力不會照顧,因為睡前才給幼安換了紙尿褲,就算醒來餓了餘力也會衝奶,只是,這樣丟下兒子兩人出去,是不是有點不太好?
“沒有什麼不太好的,總不能全為了他浪費兩個人的時光,不會太久。”
牽著她進電梯,往下行,藺君尚望著她,又道:“再說,去的地方他不合適,容易著涼。”
從電梯出來,一樓圓形吧檯的工作人員對藺君尚跟情天禮貌問好,藺君尚是這裡的常客,每年來幾回,住的樓層客房不一般,重要的客人工作人員都有印象。
情天被藺君尚牽著步行出了酒店,並沒有等候的車輛,穿過馬路,下了一個斜坡從樓梯口往下,情天才知,他要帶她去的地方是海邊。
在酒店裡住了兩天,昨夜他回來,喝著她煲的湯時,曾聽到她無意提及的一句,“一直在酒店裡看海,真想近一些。”
所以,今天,他帶著她來了。
“明天上午競拍結束,下午我們就回家。”
“家”這個字從男子口中說出,自然而溫暖。
所以明天是沒有空了,只能抽空今天帶她來海邊走走。
從樓梯口往海灘邊延伸去的這一片,腳下全是細沙。
情天走得深一腳淺一腳,手被那人緊緊牽著,藉以平衡身體。
海灘邊人不多,午後的日光暖融,吹在身上的風也不冷,情天只想專心走路儘快到海邊去,藺君尚看著她腳下每一步,笑道:“走得跟幼安差不多。”
深陷沙地真的不好走,被拿來跟剛學步的兒子比,情天抿唇,放了那人的手。
男子依然跟在旁:“這一點就不像了,說什麼幼安都會笑。”
情天睨他:“那是他還聽不懂。”
聞言,男子臉上笑容更深,深邃目光透著溫情縱容,眼角笑紋淡淡,再想牽她的手,被躲開,於是嘆息彎身一抱,直接將她打橫抱起,大步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