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更為自己居然有興致站在太陽下,與一個青澀的女孩鬥嘴,感到萬分的不可思議。
“我——算了!”江敏綺氣岔了,直到這一秒,她才意識到這個冷漠的男人,有副好到讓人痛恨的口才。“只要你能證明你就是傅惟庸,我就將魏教授的鑰匙交給你。”
這已是她最後的讓步,畢竟受人之託,得忠人之事。
聳肩一笑,為她那紅通通的雙頰失神了數秒。“護照可以嗎?”他由上衣口袋裡掏出一本護照來,往前一遞,等待她走得更近。
看著他,江敏綺一臉戒備,抬起腳來往上跨了數個石階,來到他的面前。
“原來你是美國籍!”望了護照一眼,她伸手接過,翻開後,飛快將那排羅馬拼音看了遍。
沒錯,他確實是傅惟庸!
“吶,這是鑰匙。”既已確認了他的身分,江敏綺二話不說,由身上的側揹包中掏出一串鑰匙,遞到傅惟庸的手裡,轉身就要走人。
看著掌中的鑰匙,傅惟庸忍不住又抬起頭來看了她一眼。“你不是要來打掃的嗎?”
“放假中!”這次江敏綺連頭都沒回。
“難道魏教授不在家你就偷懶?”傅惟庸的聲音由她身後傳來。
“放假、放假、我正在放假,你沒聽懂嗎?”敏綺停下腳步,轉過身來狠狠地瞪著他。
她從未對人如此的不和善過。以往她給人的印象總是溫柔、謙恭且有禮。
“原來女人真是小氣的動物!”他緩聲的說著,任由輕鬆的笑意染上眼底。
許多年了,他有許多年不曾像現在這樣能輕鬆的與人交談,毫不掩飾的縱聲大笑。
“是女人又怎樣?”為他的話,敏綺的臉兒氣得更紅。“你才是真正的小氣鬼!”話才脫口,她臉上便浮現了詫異之色。
原來自己也會開口罵人!?過往引以為傲的修養,怎於剎那間就消失殆盡了呢?
收回瞪著他的視線,江敏綺滿臉的懊惱,轉身飛奔下階梯,由機車的車籃裡撈起安全帽和口罩,她匆忙一戴,騎上小機車,頭不回的離去。
大掌中握著冰冷的鑰匙,直到眼前的身影消失於巷道中,傅惟庸才收回了視線。
他低頭看了鑰匙一眼,很高興這個陌生的城市所為他帶來的改變。
原來他會開口調侃人、能朗聲大笑、能與人鬥嘴、能有情緒反應,這一切讓他覺得自己還像個活著的人。
或許他來對了地方。這個看似不起眼的城市,會為他尋回一些做人的樂趣。
高雄的雨就如高雄人的脾氣,來得快、去得也快。
一早的晴空萬里,在中午時分竟下起了傾盆大雨。
然而,渡輪仍以著平穩的速度行進,絲毫沒有受到影響。
“一會兒,你想吃什麼?”坐在渡輪上,葉德珍抬手在有些恍神的江敏綺眼前揮了揮。
因為下雨的關係,兩人都沒騎機車出門,所以才能輕鬆地坐在渡輪上。
“都可以,你決定就好了。”江敏綺仍舊是一副無精打采的樣子。
“你還在想一早的事呀?”方才見面,敏綺已將一早在魏教授住處所發生的事全盤告訴她了。“那種無聊男子,你別理他就好了,犯不著為這事傷腦筋。”
整個事件,若要說比較令她感到詫異的部分,就是敏綺居然會開口罵人。
這可是認識她三年來,連想都不曾想過的事!
嘆了一口氣,江敏綺收回空拋在雨中的視線。“可是,我答應魏教授,在他停留紐約的這段時間裡,每個星期至少去幫他打掃一次屋子。”
“你還在想打掃屋子的事?”搖搖頭,葉德珍一臉無法苟同。“教授不也沒事先告訴你,屋子會有其他人來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