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尚。
老和尚笑道:“願姑娘所求皆所願,多喜樂,長安寧。”
他從布袋裡取出一副菩提手串,送給了魏紫。
魏紫捧著手串,轉身就看見蕭鳳仙站在寶殿外面。
夜裡起了風,吹亂了他黑色的髮絲和斗篷。
他的眼睛紅紅的,倚在殿門前,像是委屈迷茫的狐狸。
魏紫緩步走到他跟前。
她拉起他的手,把菩提手串戴在他的腕間:“對不起,早上那會兒,嫂嫂冤枉你殺了範文竹。這手串開過光的,可以保佑你平安順遂。”
蕭鳳仙看了眼菩提手串。
是寺廟裡拿來送香客的那種,做工粗糙,幾文錢就能買到一串。
他摸了摸手串,道:“嫂嫂不喜歡我,卻願意為我下地獄……在嫂嫂心裡,我究竟算是什麼?”
是什麼呢?
這一次,魏紫回答的很堅定:“家人。”
家人……
蕭鳳仙表情僵硬。
魏紫提起燈籠:“來都來了,你也去佛前上一炷香吧。”
蕭鳳仙悶不吭聲地去上香。
臨插進香爐裡,手裡的線香卻突然折斷。
反覆三次,蕭鳳仙沒了耐心,把線香摔在香案上:“上什麼香,不上了!想來,佛祖菩薩是不稀罕我的香。”
幾個和尚手捧木魚站在旁邊,對視幾眼,俱都疑惑。
魏紫咬了咬唇瓣,臉色也有些難看。
便是窮兇極惡的逃犯,也沒聽說過拜佛時線香折斷。
她家二弟……像是被神佛厭棄極了的樣子。
她輕聲道:“罷了,咱們下山吧。”
她往寺廟外面走,蕭鳳仙仰頭望向寶殿裡的那尊金身佛像。
他單掌豎起,眉眼肅穆:“我是不信神佛的,只是她一個寡婦,本就可憐,說什麼把罪孽全都算在她的頭上,你們當真存在的話,是做不出來那種事的吧?我造的孽,我自己擔著,與旁人無關。”
他略一頷首,去追魏紫了。
兩人在梧桐苑過了一夜,天色矇矇亮的時候才返回蕭家。
看後門的桂婆子是蕭鳳仙的人,趁著其他人都還在睡覺,偷偷給他們開了鎖。
穿過照壁迴廊,途經一處假山。
劉婆子剛和兩個老頭廝混完,滿面春色地提起褲腰帶鑽出假山,瞧見魏紫和蕭鳳仙從花徑上路過。
她愣了愣,三角眼立刻迸發出惡毒精光。
她輕手輕腳地跟上兩人,暗暗罵道:“我就說這小賤人年紀輕守不住寡,老夫人偏是不信!大早上的,竟然跟小叔子一起從外面回來,定是在外面亂搞了一夜!等我在床上抓到你們,看我怎麼治你們!”
魏紫和蕭鳳仙對視一眼,並沒有忽視背後的鬼鬼祟祟。
他們進了東南角的園子,刻意把劉婆子也放了進去。
劉婆子一路跟到魏紫的閨房,見兩人先後踏進門檻,不禁按捺不住,拍著窗戶厲聲罵道:“好一對姦夫淫婦,背地裡竟然同吃同住起來!小賤人,你對得起大公子和老夫人嗎?!老夫人可是把你當親女兒養的!”
閨房裡,青橘已經準備好一桌精緻的早膳。
劉婆子嗅著香味兒,忍不住闖進閨房。
她環顧四周,不禁愣了愣。
以前這小賤人住的房子連狗窩都不如,怎麼現在處處陳設精緻華美,倒變成了一座大家閨秀的閨房?
那雕花妝鏡臺和湘繡屏風貴的嘞,連老夫人都捨不得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