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容嘉榮笑出了聲兒,“都被吃絕戶了,還福氣哩!”
魏紫柔聲道:“我是真心想買這座酒樓的,還請左老闆成全。”
“爹……”左花菱哽咽,“女兒不喜歡張家的小子,與其嫁過去毀掉一輩子,還不如賣掉這座酒樓,女兒陪您一起回鄉下養老!”
左老闆難過地閉了閉眼。
他捨不得左家菜失傳,也捨不得女兒受委屈。
衡量了半晌,他終於下定決心。
他道:“既然魏姑娘誠心想買,那左某就賣給你好了。這座酒樓凝結著我們左家幾代心血,還請魏姑娘珍惜。”
“定然。”魏紫承諾,又執起左花菱的手,“另外,我還想聘請左姑娘當酒樓主廚,不知伱是否肯?”
左花菱愣住。
她不敢置信,酸了鼻尖:“魏姑娘?!”
魏紫笑容溫柔。
上輩子,她被困在蕭家後院。
那小小的一方宅院,是她走不出的十萬大山。
而左花菱看似自由,實則也被困在“性別偏見”這座大山裡。
她想帶著左花菱,一起走出去!
蕭鳳仙嗅了嗅指間殘留的髮香。
他的寡嫂好像那嬌弱的小金絲雀,不僅自己撲騰掙扎著想逃出囚籠,還攛掇別人家的雀兒,跟她一起飛出去。
她能飛多高呢?
少年玩味期待。
辦好酒樓的買賣手續,蕭鳳仙提醒道:“嫂嫂,咱們該回家了。”
魏紫點點頭。
是該回家了。
他們一宿沒回,蕭家還不知道鬧成了什麼樣。
……
蕭府靜悄悄的,似乎連風也靜止了。
魏紫和蕭鳳仙穿過迴廊,剛踏進主院,就瞧見廳堂廊下襬著十幾把交椅,除了蕭貴夫婦,邢家夫婦和別的幾家親戚也來了。
他們高高在上地坐在交椅上,三堂會審似的。
蕭杜鵑正在嗑瓜子,餘光掃見兩人進來,連忙興奮地扔掉瓜子殼兒,嘴裡直嚷嚷:“娘,他們回來了!”
邢氏立刻拍了拍案几,衝魏紫和蕭鳳仙厲聲罵道:“好一對姦夫淫婦,你們得罪沈侍郎在前,夜不歸宿在後,現在竟然還敢回來!還不跪下,我們要審你們!”
蕭貴沒吭聲,精明的小眼睛裡閃爍著惡毒暗芒。
昨晚,他和邢氏商量過了。
凌霄停妻再娶乃是大罪,魏紫活著終究是個禍患。
可他們家最重視規矩禮法,也最講究體面優雅,暗地裡謀害終究不是個事兒,不如趁魏紫這次犯錯,給她冠上“蕩婦”的罪名,大大方方堂堂正正把她沉塘淹死。
如此,既不會影響凌霄的仕途前程,也不會損傷他們家的體面。
因此,他們特意連夜請來親戚朋友當個見證,證明他們蕭家沒錯,錯全在魏紫一人身上。
魏紫懵懵的:“姦夫淫婦?”
“你跟你的小叔子,可不就是姦夫淫婦?!”邢千日的母親劉氏歪在交椅上,一副病怏怏的模樣,帶著皺紋的吊梢三角眼翻到了天上。
她喘了口氣兒,對邢氏道:“妹妹,我早就說過,女人長得太漂亮不是什麼好事,妖精似的整天就知道勾引男人,好好的爺們兒都被她們帶壞了。前兩年我就讓你發賣了這個小娼婦,你偏不聽。現在好了,闖出大禍。我看,只有把她沉塘,才能平息沈侍郎的怒火,不至於牽連到咱們幾家。”
其他親戚紛紛點頭稱是。
邢氏抹著眼淚訴苦:“嫂子,不怕你們笑話,我一個老婦人,哪裡管得住這兩個人!一個是忤逆不孝的兒媳婦,一個又不是從我腸子裡爬出來的,我想管,也不敢管!平日裡,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