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疾。”
“心疾?”
魏紫不解。
“阿彌陀佛。”主持雙掌合十,解釋道,“他年紀雖小就聰穎過人,本該成為國之棟樑,偏偏生了一顆無比狠毒的心。據我觀相,他眼裡藏著邪與惡,手上恐怕已經沾染了不少人命。放任下去,只怕將來為禍一方。且作惡太多,對他自身也無益處,正所謂因果報應,他以後,恐怕會落個橫死的下場。此為心疾也!”
魏紫沉默,這老主持算的真準。
前世,沒人管束蕭鳳仙,他確實成了個朝廷奸佞。
上京城的牢獄裡,不知道有多少人慘死在他的手裡。
她小聲道:“所以您今夜請我們進來,並非是想為我醫治燙傷,而是想解決他的問題,是不是?”
老主持微微頷首:“老衲在雲深寺待了數十年,如今大限將至,若能在生前最後為蒼生百姓做一件善事,也不枉這些年所受的香火錢了。”
“我也在努力引他走正道,只是收效並不顯著。”魏紫躊躇,“您有什麼好法子嗎?”
老主持從袖管裡取出一包藥。
只有半個巴掌大小,緊緊包在黃紙裡。
他道:“放在茶水裡,可解心疾。”
魏紫稀罕地接過藥包。
聽說從前有個男子的妻室善妒,他四處求訪治療妒忌的藥,卻被告知心病無藥可醫。
沒想到有朝一日,她居然能得到治療心病的藥。
她知曉蕭鳳仙是絕不願意喝這種莫名其妙的藥的,因此遵循老主持的意思,沒有告訴他,只把藥偷偷藏起來。
次日。
山雨初霽。
魏紫和蕭鳳仙返回山陰縣,順道去了紫氣東來。
怕魏紫因為臉上的燙傷自卑,蕭鳳仙特意在街上給她買了一頂垂紗冪籬。
兩人剛到紫氣東來,正巧撞見魏換錦和魏緋扇在大堂吃飯。
左花菱迎上來:“東家,你怎麼戴起了冪籬?”
魏紫撫了撫輕紗,不太好意思啟齒:“這個……說來話長……”
“那下回再說!”左花菱大大咧咧地把她拉到魏換錦那一桌,“東家來得正好,這兩位是上京城來的貴人,他們聽說咱們這裡的麵塑栩栩如生精彩絕倫,特意來訂製一個人偶娃娃。我的手藝還不夠精湛,東家,要不你親自來捏?”
透過輕紗,魏紫瞧見就是昨天沈府的那兩位。
她不大待見魏緋扇,正想回絕,聽見魏換錦笑著開口:“你就是這座酒樓的東家?真是年輕。我妹妹聽說你們這裡的麵塑乃是陵州一絕,因此想訂製一個與她相像的麵塑娃娃,當做土特產帶回家中賞玩。東家放心,價錢方面不是問題。”
他滿臉寵溺,可見是真心疼愛這個妹妹的。
魏緋扇也認出了魏紫。
她戴著冪籬,想必昨天的燙傷很嚴重。
如此,就算她和哥哥才是真正的親兄妹,可如今面對面,也認不出來了。
懸在心口的巨石徹底落了地,她嬌笑道:“既然有緣碰上東家,不知可否多捏幾個麵塑娃娃?哥哥,我想捏一個我,捏一個你,再把爹孃和祖母也捏出來。咱們一家子整整齊齊團團圓圓,擺在閨房才好看呢!”
魏換錦點了點她的額頭:“就你鬼主意多。”
“哥哥伱記得嗎?我十歲那年,你送了我一架紫檀木雕花的多寶架,專門用來擺放奇珍異寶,這些年你送我的小玩意兒,我都放在了上面。等拿到這一套麵塑娃娃,我也要擺在上面,再請姐妹們前來賞玩,叫她們知道,我的哥哥有多寵愛我!”
魏緋扇笑的滿臉幸福。
魏換錦跟著笑:“都依你,都依你。”
彷彿哪怕他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