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宮燈上龍飛鳳舞般寫下魏紫的名字。
魏緋扇不敢置信地握緊雙手。
六盞宮燈都被點亮,代表魏紫拿出了六十萬兩紋銀。
她從哪裡搞來的那麼多錢?!
滿場皆都譁然。
同時點亮六盞燈,這位鎮國公府嫡長女,好大的氣魄!
慕容香雪的表情也不大好,如此大的排場,全然蓋過了她去年的風頭。
她氣笑出聲,捏著團扇,轉頭把氣撒在魏緋扇的身上,陰陽道:“到底是親生的嫡女,出手如此闊綽,不像某些撿來的,再如何穿金戴銀,骨子裡也仍舊是個乞兒。”
“你——”
魏緋扇被激怒,卻第一次說不出反駁的話。
胸腔裡的那顆心臟,劇烈而不安地跳動著。
魏紫的錢是從哪裡來的?
莫非是爹爹和祖母,私底下把那些鋪面田地金銀珠玉全都給了魏紫?
那她呢,她該怎麼辦?
她什麼也沒有……
爹爹和祖母,是不是根本就不愛她?
頂樓。
周顯霽和蕭鳳仙對視。
良久,周顯霽淡淡道:“你們的關係,似乎很好。”
“相依為命數年,自然關係極好,旁人插足不得。”蕭鳳仙篤定。
周顯霽無話可說,只朝魏紫略一頷首,徑直轉身離去。
魏紫終於有說話的機會,急道:“那六十萬兩紋銀——”
蕭鳳仙伸出食指,抵在她的唇前。
四目相對,青年哂笑:“你大約不知道我有多少錢,區區六十萬兩,於我而言,不過九牛一毛。”
魏紫沉默。
她餘光掃了眼雅間裡的器皿,酒盞碗盤,皆是金銀玉器,這裡的消費,一餐約莫千金。
蕭鳳仙……
確實不缺錢。
半晌,她道:“時辰不早,你也該出發去城外治水修堤了。”
魏紫和蕭鳳仙離開金玉滿堂,恰巧在門口碰到慕容香雪、周顯陽等人,他們也剛用罷午膳,正隨手掏出幾張銀票打賞侍女。
魏紫與他們一一見過禮,這些公子小姐要麼出身皇族,要麼出身士族官宦,遍身綺羅頭戴珠玉,通身的氣質都是用權勢和錢財實打實燻養出來的。
閒來無事,便喜愛成群結隊,被侍女小廝們前呼後擁地出門遊玩。
她目送他們登上一輛輛豪奢的馬車,據慕容香雪所言,好容易雨停,他們午後要去獸園玩樂,獸園新近來了幾頭雄獅,他們想看雄獅和虎群搏鬥。
終於送走這群人,魏紫道:“二弟,你也該走了。”
蕭鳳仙卻靜靜看著長街斜對面。
魏紫順著他的視線望去。
斜對面是一家簡陋的麵攤,店家在幡旗底下支開幾張粗糙的柳木桌椅,燒著一鍋開水,正熱情攬客。
坐在桌邊的青年,正埋頭吃一碗素面,手邊還擱著一碟老面饅頭。
兩個稚童嬉鬧著撞過來,不小心撞翻了那碟饅頭。
青年彎腰,耐心地一一撿起饅頭,拍乾淨灰塵,重新放到碟子裡。
吃完素面,他就著麵湯啃起饅頭,不時看幾眼路上的行人,又看看天邊堆壓如山般的烏雲,吃的很是心不在焉。
吃完,他從懷袖裡取出一排銅錢,仔細數了數,才小心遞給店家。
隨即,他拿起包袱,憂心忡忡地朝城門方向走去。
他生得濃眉大眼,眼神裡有種悲天憫人的忠厚溫潤。
魏紫不敢置信:“皇太子?”
那個據說會在這次修築江堤的工程裡,貪汙數百萬兩賑災銀,最後被幽禁冷宮凍餓至死的皇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