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名跟她交好的閨閣小姐紛紛點頭,嬌滴滴緊鎖眉頭。
“這你就不懂了,”魏緋扇遙遙指向北方,“伱們瞧,那就是鯪魚江。只有切身實地地看見江水氾濫成災、百姓流離失所,咱們才能寫出更好、更有意義的詩文。”
“哎呀!”
慕容香雪突然捂住白嫩的手背,委屈地紅了眼眶:“我被蚊蟲叮咬了,好生疼癢難耐!魏緋扇,我從小到大可是從未被蟲蟻咬過,瞧你挑的好地方!若是留了疤,我娘一定會找你算賬的!”
幾名小姐如臨大敵,連忙護住慕容香雪,生怕她又被哪裡飛來的蟲子給咬了。
周顯陽指揮侍從點燃帶來的幾隻香爐,又命人在四周圍上錦屏,笑道:“現在好了,不會再有蟲蟻騷擾咱們。香雪妹妹也不必著急氣惱,只不過是個蚊子包而已,過會兒它自己就消下去了。”
慕容香雪捂著手背落座,仍舊不大高興。
魏緋扇暗暗罵了聲“矯情”,面上笑道:“既然一切都準備妥當,那麼咱們現在開始作詩吧。以這次水患為主題,限時兩個時辰,每個人必須交出兩首七律和一首詞。若有作不出來的,便罰酒三碗。凡作詩詞上乘的,一律編撰成書,請官府書局刊印成冊,銷往大江南北。諸位可有什麼異議?”
周顯陽問道:“扇兒,這次詩會由誰來當評審呢?”
“我提議請太子殿下當評審。”慕容香雪嬌聲,“太子殿下對咱們一向百依百順,為人又十分公正忠厚,他來當評審,再合適不過!”
眾人都贊成地點點頭。
反正皇太子就在半山腰上安營紮寨,找他是很方便的事。
商議妥當,一眾公子小姐紛紛提筆,絞盡腦汁想作出幾首好詩來。
魏紫端坐在角落,安靜吃茶。
說什麼要親眼看看水患是怎樣的情景,現在四面八方都圍上了錦屏,所見只有上空一方鉛灰色的天空,這些養尊處優錦衣玉食的小姐公子,全憑想象,能作出什麼好詩?
只怕今日來這裡的大部分人,都是無病呻吟湊個熱鬧罷了。
她這樣想著,忍不住望向眾人。
魏緋扇和慕容香雪較著勁兒,也不知是不是提前準備好了詩詞,這才剛過一炷香的功夫,竟然已經開始落筆疾書。
一些紈絝子弟和懶得讀書的小姐,把毛筆頂在唇上望天長嘆,顯然是搜腸刮肚也搜不出幾滴墨水,最後乾脆放棄般大吃大喝起來,決心吃飽喝足了再想文章。
蕭杜鵑矜持地捏著毛筆,眼珠子卻不安分的在那些皇子身上轉悠,在看見周顯陽對魏緋扇獻殷勤時,臉上的羨慕幾乎不加掩飾,可見也不是衝著作詩來的。
“你怎麼不寫?”
清潤疏冷的音弦從耳畔傳來。
魏紫望向不知何時坐過來的周顯霽,道:“臣女只會做飯,不會作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