紛呈。
能管好那麼大一座酒樓,想來哪怕沒管家的經驗,學起來也是很快的。
柳氏頗有些後悔自己剛剛嘴快,還想腆著臉再帶女兒湊上去,被魏老夫人暗暗橫了一眼,頓時縮了縮脖子,沒敢再開口。
薛子瑜眉尖緊蹙,複雜地看了一眼魏紫。
她以為這個女兒流落在外,除了嫁男人,什麼本事也沒學到。
沒想到……
她還經營過酒樓。
這麼大的事情,她居然都不曾告訴她這個親孃,可見到底沒把她放在眼裡!
她暗暗冷哼一聲,看魏紫愈發不順眼。
“那就這麼說定了。”魏老夫人心情頗好,拍了拍魏紫的手背,“祖母要好好看著,咱們小紫是怎麼管家的!”
事情塵埃落定,不容置喙。
薛子瑜雖然不甘心,卻也只能無奈地嘆了口氣,暗搓搓指望魏紫能搞砸管家這件事,她好再把主持中饋的權利奪回來。
魏緋扇看著薛子瑜黯淡的眼神,不禁又難過又心疼。
魏紫沒回來的時候,孃親天天高高興興的,何曾這般垂頭喪氣?
她想了想,從身後杏兒的手裡接過一本冊子,柔聲道:“祖母、爹孃,扇兒昨日組織大家一起去城郊,以水患為主題賦詩作詞,大家都拿出了作品。扇兒連夜遴選抄錄出最好的二十首,打算請書局印刷成冊,銷往大江南北。都是小孩子的戲作,也不知可堪入目否,爹爹可要先過目一覽?”
魏翎頗有興致:“拿來我瞧瞧。”
他略略翻過,稱讚道:“雖是小孩子的戲作,卻也有幾首相當不錯,筆法老成,用詞犀利,堪稱佳作!你們也瞧瞧!”
小冊子在眾人之間轉了一圈。
輪到魏紫,她一頁頁翻看,不覺挑眉。
魏緋扇可真有精神,昨日從城郊回來之後,她都累癱了,她卻還有心力遴選抄錄詩詞,宣紙上的簪花小楷清麗絕倫,可見平日裡是下了大功夫練的。
也是個上進的姑娘,背靠鎮國公府,怎麼都能有個順遂的前程,怎麼偏偏就愛把心思花在她的身上呢,動不動就愛和她作對……
她想著,一邊把冊子遞給魏蔓蔓觀賞,一邊跟著眾人稱讚:“極好。”
“扇兒一向是個心思細膩的好孩子,”魏翎不吝讚賞,“能想到為水患賦詩作詞,號召富商巨賈為水患捐款,可見扇兒雖是女子,卻也有一顆憂國憂民的心啊!若扇兒是個少年郎,恐怕比伱哥哥強百倍,說不定已經考上進士了!”
話音落地,鶴安堂裡頓時響起笑聲。
“爹爹就愛取笑人家,人家不依……”
魏緋扇捏著團扇,羞怯地低下頭。
一顆心卻歡欣鼓舞,跳得極快。
彷彿從前被全家人當成開心果、當成掌上明珠的日子,又回來了。
她痴迷這種唯一而熱烈的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