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紫臉頰微燙。
明華殿這麼多雙眼睛盯著,這傢伙可真是膽大包天!
騷狐狸……
她在心底暗暗罵著,不自在地垂下頭品嚐面前的宮廷御饌。
蕭鳳仙莞爾。
他的嫂嫂一如既往的膽小,連多看他幾眼都不敢——
“鳳仙,”蕭凌霄忽然出聲,打斷了蕭鳳仙的思緒,“魏紫剛剛在偷看我。”
蕭鳳仙:“……”
他宛如看待傻子般深深盯了眼蕭凌霄,薄唇彎起譏誚的弧度:“是嗎?”
蕭凌霄緊鎖眉頭:“雖然她待我冷淡,但我仍然能感覺到她心裡是喜歡我的,只是見我另娶妻室還生了嫡子,臉面上過不去,所以不敢承認罷了。她這麼喜歡我,杜鵑之死,我相信不是她乾的。”
蕭鳳仙:“哦。”
兄弟倆因為官職不高,所以座位排在比較後面的地方。
而魏紫因為鎮國公府的緣故,座位很是靠前。
蕭凌霄掃了一眼座次,搖了搖頭,嘆息道:“從前在陵州的時候,咱們和她也算平起平坐,可如今到了上京城,什麼都變了。咱們與她,看起來只是隔了幾十步,可是實際上,已是雲泥之別。”
他苦悶地飲了一口酒:“二弟,依你看,我與她是否有破鏡重圓的可能?”
蕭鳳仙語氣譏諷:“兄長想什麼呢?像你這般一表人才前程錦繡的青年才俊,天底下哪個姑娘不喜歡?就算成了親,只要你往外面一站,肯定有許多未出閣的小姑娘撲到你懷裡去。破鏡重圓,那是遲早的事。”
“真的嗎?”
蕭凌霄喝得微醺,聽著這番讚譽,不覺飄飄然。
他握緊酒盞,拍了拍蕭鳳仙的肩膀:“還是二弟懂我,我才二十多歲,就已經官拜正六品翰林院侍讀,簡直不敢想象未來的官途有多麼坦蕩。二弟呀,要我說,你今後就跟著我做事,兄長定然會提攜你的,再叫伱嫂子替你說一門好親事……”
他虛偽地絮絮叨叨,蕭鳳仙不耐煩地用小指掏了掏耳朵,又朝李景林的方向看了兩眼。
李景林捋著鬍鬚,不時偷偷瞥向殿外,嘴角掛著陰冷的笑容,似乎是在盼望什麼。
蕭鳳仙又瞥向周顯元的位置。
已經開宴,皇太子周顯元卻還未到場。
他開始在心底默數。
數到第十個數,殿外陡然傳來嘈雜聲。
周顯元帶著幾名心腹隨從健步而來,隔著文武百官,高聲道:“啟稟父皇,兒臣有要事啟奏!”
明華殿的歌舞都停了。
舞姬們垂著頭退至兩側,純金鍛造的龍椅之上,天子周碩緩緩睜開眼。
雖才年過不惑,可他的兩鬢卻斑駁花白異於常人,就連容貌也比同齡人更加蒼老幾分,似有早衰之症。
狹長的眼眸裡掠過暗芒,他冷冰冰掃了眼李景林,緩聲道:“今夜中秋團圓,太子有什麼事,可明日再說。”
周顯元撩袍跪下,雙手交疊過頭頂:“此事事關重大,耽誤不得。父皇,兒臣要狀告工部侍郎李景林,貪汙鯪魚江賑災銀!”
滿殿皆驚。
片刻過後,四面八方傳來竊竊私語聲。
李景林目瞪口呆。
前兩日秋雨連綿,按照他計算的,新修建的鯪魚江堤壩今夜就要撐不住了,他一直在等心腹前來向天子稟報堤壩崩塌的訊息,好藉此當眾參奏太子殿下貪汙賑災銀,修建出了一個豆腐渣工程。
卻萬萬沒想到,他沒等到心腹,反而等來了先一步彈劾他的太子!
周顯元接著道:“兒臣在治水期間,發現李景林貪汙受賄的端倪,因為害怕打草驚蛇,所以一直暗中調查,果然蒐集到了李景林貪汙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