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紫取下明珠耳鐺,平靜地望向她:“二妹妹回來以後就一直盯著我,莫非是為了母親的事情,要找我理論理論?”
魏緋扇收回視線,冷漠地走向自己的床榻:“我只是在想,你明明是孃的親生女兒,怎麼性格上和她一點兒也不像。”
魏紫微笑:“妹妹的性格,倒是和母親像極了。”
一樣的我行我素,一樣的期盼她早些從鎮國公府滾出去。
魏緋扇收拾床榻的動作頓了頓,沒再吱聲。
次日。
天子頭疾痊癒,傳旨文武百官及其家眷前往演武場。
依照慣例,每次冬狩正式開始之前,都要在演武場上舉辦兵法戰略演習,由年輕一輩參加,老一輩官員指點總結,以激勵後輩,振奮朝堂士氣。
往日裡都是文臣吟詩作賦引人注目,今日年輕的武將們彷彿揚眉吐氣般紛紛耀武揚威,恨不能立刻上馬排兵佈陣一展風采,若能吸引到場邊小娘子們的注意,謀得哪位姑娘的芳心從而締結良緣,那就更好不過了。
魏紫坐到席上,好奇:“怎麼是在水上舉行?”
觀景席設在湖邊,此刻,湖上停泊了上百艘戰船,船樓上已經掛滿了顏色不同的旗幟,無數士兵站在戰鼓旁蓄勢待發。
魏緋扇暗暗翻了個白眼,低聲嘀咕:“大驚小怪,真真沒見過世面。”
“走開!”
周婧推開魏緋扇,坐到魏紫身側,解釋道:“咱們大周國與北燕結怨了數百年,北燕幅員遼闊草場廣大,平原馬戰十分了得。咱們大周能略勝一籌的,就只有水戰了。如今的兩國邊境是懸壺江,北燕士兵不善水戰,屢攻不下,算是一道天然的屏障。因此,每隔三年,父皇都會在冬獵上安排一次水上的兵法演練。”
魏紫恍然:“原是如此。”
她說著,卻不由想到懸壺江以北。
懸壺江以北十六座城池,從前也屬於大周國,卻在十八年前被北燕奪走。
是因為定北王身死的緣故,所以才會失了那十六座城池吧?
二弟說定北王是大周的戰神,曾孤軍深入北燕腹地聖山,生擒他們的公主。
定北王定然很擅長平原馬戰……
她想著,周婧頑皮地揪了一把她的臉蛋:“我也要上場,我的皇兄和你的兄長抽籤抽到了一隊,我是要跟著他們的。小紫,若我奪魁,我就把獎品送給你,算是祝賀你認親歸家的禮物!”
魏紫彎起眉眼,認真地點點頭:“那我恭祝婧兒凱旋!”
參加水上戰船排演的共有十二支隊伍。
天子周碩撐著半邊臉,慵懶地坐在觀景臺居中的位置,一手捻著翡翠佛珠。
他眯起眼睛,淡然地擺了擺手。
身側的宦官躬了躬身子,隨即高聲宣佈規則:“今日水戰,共有十二支隊伍,每支隊伍分別配備一名將軍兩名副將,及一百名士兵。湖中心建有塔樓,哪支隊伍率先奪取插在塔樓上的彩旗,誰就為今日魁首——此外,與往年不同的是,這次水戰每支隊伍再添一名主帥,每名主帥手上都有一面三角旗,奪取三角旗最多的隊伍,並列魁首!”
話音落地,滿場譁然。
十二支隊伍爭奪同一面彩旗,就已經非常激烈緊張。
再加上奪取主帥手裡的三角旗,這不是故意設計讓十二支隊伍大打出手嗎?
宦官笑了笑,拖長音調唱喏道:“請諸位將軍自請挑選主帥!”
場上再次喧鬧起來。
既然能自主挑選主帥,那麼自然要挑身強力壯、勇猛神武的,如此,也好護住三角旗。
未能上場的年輕武將們頓時變得極受歡迎,很快就被各大隊伍搶奪一空,就連周顯陽也被一支隊伍邀請進去擔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