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值寒冬,薛夫人卻氣得雙頰通紅渾身燥熱,不悅地瞪了一眼嘉敏郡主,罵道:“她自己跑過來跟我請安,她還真把我當成婆婆了!可憐我兒本就是個聾子,現在卻要娶個啞巴,真不知道造了什麼孽!”
嘉敏郡主眨了眨眼,聽不懂這番話,無措地望向玉合歡。
玉合歡收起團扇,用手語回答道:“薛夫人誇郡主孝敬,剛下馬車就前來請安,她很是喜歡郡主。”
嘉敏郡主頓時笑靨如花,殷勤地捧起一盞茶呈給薛夫人。
薛夫人一拳打在棉花上,不禁又氣個半死。
餘光瞥見魏紫,她像是找到了發洩口,不滿道:“都是嫁過一次的人了,還打扮得如此花枝招展,怎麼,你是來挑選夫婿的嗎?!你還有沒有姑娘家的樣子了?!”
“薛夫人這話不妥,”玉合歡輕搖團扇,接過話茬,“冬獵本就是給適婚的貴族男女一個相看的機會,就算小紫想在此挑選夫婿,不也是很正常的事?更何況若論打扮,小紫佩戴的簪環首飾,似乎還沒有其他小姐多吧?”
這話是事實。
前來遊玩的貴族少女個個衣衫綺羅滿頭珠翠,只是因為魏紫的容貌生得實在過於豔麗奪目,宛如太陽般盛大燦爛,這才令人產生只有她一人是盛裝而來的錯覺。
嘉敏郡主聽不懂她們在說什麼,但她認定玉合歡絕不會說錯話,於是嚴肅地點點頭。
薛夫人不滿嘟囔:“她也就那張臉能看了。”
魏紫微笑,福了一禮:“多謝舅母誇獎。”
嘉敏郡主不明所以,於是跟著福了一禮。
薛夫人:“……”
外甥女招人厭,未來兒媳婦也招人厭。
滿肚子火沒處撒,她只能強忍著翻了個大大的白眼。
薛子瑜輕咳一聲,提議道:“錦兒他們參加角抵去了,不如咱們一道去看看?”
角抵類似相撲,在上京城的貴族之中頗為流行。
魏紫等人到的時候,四周已經圍了不少看熱鬧的人。
此刻周顯鋒連勝四場大汗淋漓,乾脆爽快地脫去上衣,露出健碩精悍的胸肌和手臂。
他弓著腰站在場內,雙目炯炯地盯著對面的青年,好似一頭即將捕捉獵物的黑豹。
一些羞怯膽小的貴族少女紛紛捂臉,卻又忍不住透過指縫悄悄看他。
魏紫正看著,忽然聽見身側的薛子瑜低聲對魏緋扇道:“太子被廢,來年春日必定會新立太子,二皇子體弱多病不堪大任,三皇子出身低微不得聖心,眼下,也就只有這一位了。扇兒,咱們便把寶,壓在他的身上,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