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謙恭孝順,對他和他爹孃言聽計從。
只可惜,魏紫是個沒爹沒孃的野丫頭。
大字不識一個,怯懦木訥上不得檯面,出身比起孫黃蟬更是天懸地隔,仕途上根本幫不到他。
弱者是應該被拋棄的。
蕭凌霄不後悔自己的選擇。
哪怕如今被孫黃蟬處處挾制,可他走出門去,依舊是昌平侯府的贅婿,又體面又尊貴,誰見了不拱手稱一聲蕭大人?
他再也不是陵州城裡,那個土財主家的公子。
至於傳宗接代……
等他在上京飛黃騰達站穩腳跟,就把魏紫納做小妾,讓她生幾個兒子跟他姓蕭,為他蕭家傳宗接代,也不是不可以。
蕭凌霄盤算著一妻一妾的美夢,滿意地闔上眼,在鼾聲如雷中入眠,只安心等待沈侍郎半年後回京提攜自己。
……
次日。
天色尚早,小書齋點了一盞青紗燈。
蕭鳳仙穿起新衣裳,在鏡子前照了照:“沈春秋很厲害嗎?”
窄袖勁裝的少年站在角落陰影裡,恭敬道:“回稟少主,沈春秋因為主持編撰了本朝的歷史,所以很受皇帝和朝臣敬重。年輕時是個落魄書生,瞧不起太監,卻又想走花爺爺的門路,被花爺爺回絕了。花爺爺說,他汲汲營營沽名釣譽,說是讀書人,其實不過是國賊祿鬼之流。”
“國賊祿鬼……”蕭鳳仙嗤笑出聲。
“少主拜這種人為師,實在是跌了身份。”
“那怎麼辦呢,”蕭鳳仙溫柔地瞥了眼對面的閨房,聲音透著無奈的寵溺,“我已經答應嫂嫂,要好好讀書,跟著那國賊祿鬼,當個‘宅心仁厚’的好官。南燭啊,我可不能再惹她哭了。”
南燭輕聲:“一個鄉野寡婦而已,少主未免太過在意她。”
“她是我嫂嫂。”
“只是嫂嫂嗎?”
蕭鳳仙唇角的笑容淡去,無聲地掃了眼南燭,他的眼神非常凌厲,宛如拔劍時利刃折射的寒光。
南燭垂下頭,噤聲不語。
清晨時分,魏紫已經收拾妥當。
蕭鳳仙找到她:“嫂嫂看我。”
魏紫望去,晨光熹微,少年長身玉立薄唇噙笑,額間繫著一根極細的藏藍色額帶,微卷的劉海兒自兩邊分開,面如朗月皎如玉樹。
他穿著她親手做的那件玄黑色刺繡鳳仙花紋外裳,不像平時那般鬆鬆垮垮隨性不羈,而是乖乖繫好了所有的繫帶和盤扣,積石如玉,列松如翠,儀態極好。
魏紫含笑上前,替他整了整衣領:“好看。”
蕭鳳仙垂眸,目光流連過她細白的指尖,眸珠烏沉,喉結微動。
他道:“跟蕭凌霄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