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紫荊驚訝道:“蕭杜鵑姑娘,你才十五歲,本該是最活潑的年紀,怎麼也學起那些愚昧古板的老婦人?滿口的規矩禮法、潔身自愛,不像是姑娘家在講話,倒像是老態龍鍾的婦人在訓斥後輩。”
這話有些重。
四周傳來竊笑聲。
蕭杜鵑的臉皮瞬間漲得通紅。
被心上人這麼羞辱,她又難過又害臊,恨不能找個地洞鑽進去!
淚水在眼眶裡打轉,她結結巴巴地爭辯:“我……我……陳公子,你冤枉我了,你明知我不是那個意思……”
陳紫荊的眼底掠過一抹厭惡。
他一向溫文爾雅,蕭杜鵑這麼哭哭啼啼,好像他欺負了她似的,給外人瞧見,還以為他和蕭杜鵑有什麼不正當的關係呢。
他道:“你哭什麼?我不過是實話實說,難道我欺負你了嗎?”
蕭杜鵑滿肚子的委屈,卻有口難言,只得抽抽噎噎道:“陳公子對我照顧有加,從沒有欺負過我……”
魏紫垂著睫羽,瞳孔中閃爍著暗芒。
唇角翹起一抹譏笑,她屈膝福了一禮:“多謝陳公子照顧杜鵑妹妹,我看你把她親手縫製的衣裳穿在身上,便知道你們交情很好。有空的話,不妨來寒舍小坐吃茶。”
眾人愣住。
陳紫荊的外袍,竟然是蕭杜鵑親手縫製的?
她一個沒出閣的小姑娘,剛剛還自詡大家閨秀、滿口規矩禮法,說什麼從不與外男勾三搭四、書信往來,結果她自己巴巴兒的給縣令家的公子獻殷勤縫衣裳?
“妙,妙!”陳瑞香連連拍掌,搖頭稱歎,“好一個大家閨秀,好一個規矩禮法!杜鵑妹妹,你真是太有閨秀範兒了,我們這些姑娘,都應該向你學習!”
眾人毫不留情,鬨笑出聲。
蕭杜鵑呆若木雞地站在原地。
她不敢置信地盯著魏紫,渾身的血液彷彿都涼透了。
這個賤人……
這個賤人竟然把她私底下送衣裳的事情捅了出來!
魏紫像是才察覺到不妥,抬手掩住唇瓣,表情無辜:“莫非我說錯話了?”
她歉疚地拉起蕭杜鵑的手,真誠道:“真是對不住,我以為妹妹苦追陳公子的事,在你朋友的圈子裡不是什麼秘密。”
蕭杜鵑愛慕陳紫荊,這件事自然不是秘密。
只是在場眾人都不知道,她竟然為陳紫荊做到了這一步。
親手縫製衣裳是多麼私密的事,她們已經是十幾歲的姑娘家了,並不是單純的小孩子,她們早就被家中長輩教導禮義廉恥,只能給父親或者兄弟縫衣裳。
像蕭杜鵑這樣,主動給一個外男做衣裳,也算是天底下頭一份了。
陳瑞香突然想起什麼,挑眉道:“連我都不知道我哥的身量尺寸,蕭杜鵑你是怎麼知道的?莫非你們……”
一石驚起千層浪。
四周的人表情都變了,指著蕭杜鵑竊竊私語。
蕭杜鵑的指甲深深掐進掌心,幾乎要掐出血來。
她能是怎麼知道的,當然是賄賂陳公子身邊的小廝才拿到的尺碼呀,不然她還能爬床不成?!
她還沒蠢到那個份上!
蕭杜鵑渾身發抖,知道這件事情傳揚出去意味著什麼。
意味她的清白名聲,從今往後都要毀了。
那些富貴官宦人家挑選媳婦,根本不會再考慮她,只剩一些歪瓜裂棗娶不到老婆的臭男人供她挑!
除非嫁給陳紫荊,否則這件事很難收場!
偏偏她能不能嫁進陳家,還是個未知數……
電光火石間,蕭杜鵑靈光一閃,突然哭訴道:“大家誤會了,陳公子的衣裳不是我做的,是我嫂子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