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紫越聽越不對勁兒,道:“這麼大的事,是否應該問一問二弟?”
“這裡有你說話的份嗎?!”邢氏劈頭蓋臉出言叱罵,“婚姻大事,本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們替他定下婚事,那都是為了他好,難道我們當父母的,還能害他不成?!”
魏紫揪了揪手帕。
她到底不忍心蕭鳳仙不明不白就定了親,不由看向沈萱:“沈姑娘與我家二弟素未謀面,這般輕易託付終身,將來不會後悔嗎?”
沈萱姿態嫻雅,巍然端坐。
聞言,她輕嗤一聲。
她是官家小姐,嫁給一個鄉下土財主家的兒子,尤其還是妓女生的,她自然一千個一萬個不甘心,那種貨色,給她提鞋都不配!
今天這場飯局,她也算看清楚了蕭家人的嘴臉,他們家長子才剛過世不到半年,他親孃和妹妹就已經穿紅著綠花枝招展,可見是個拎不清的人家。
嫁到這種人家,受罪的日子還在後頭。
可父親偏偏逼著她嫁,非說那個鄉巴佬前途無量。
她一介弱女子,再不甘心,又能怎樣?
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她吹了吹茶湯,懶得給魏紫一個正眼,言不由衷:“父親為我挑選的人,自然有他的好處,我又怎麼會後悔?”
魏紫再無話可說。
兩家人要合八字交換庚帖,魏紫藉口更衣,獨自離開了雅座。
沿河都是熱鬧。
魏紫漫無目的地閒逛,瞧見鵲橋仙在江邊月老廟前搭了臺,正在舉辦相親大會,來參加的大部分都是年輕男女。
她走過去,把木牌遞給丫鬟,略有些不大自在:“寡婦……寡婦也能相親嗎?”
“自然。”丫鬟笑吟吟的,“我家小姐說了,在愛情和婚姻面前,不論高低貴賤身份如何,人人都是平等的。不過,要先付五十文錢報名費,才能參加哦!”
魏紫咋舌。
原來相親還要交錢!
現場這麼多人,玉合歡空手套白狼,簡直髮財了!
魏紫是打算嫁人的。
稍微猶豫了片刻,她還是乖乖掏了錢。
丫鬟領著她來到一排面具前,介紹道:“請姑娘按照自己的性格,挑選對應的動物面具。戴上之後,可以在江邊遊覽風光,如果遇見同樣戴著面具的男子,可以根據面具判斷他的性格,若是合你心意,便可互相交流了解。瞭解之後仍舊滿意,便可摘下面具,坦誠相對。”
魏紫不解:“相親還得戴面具,這是什麼說法?”
丫鬟解釋道:“我家小姐說了,透過這種方式結成的伴侶,不存在見色起意,性格投緣的話,婚姻也能更加持久。”
魏紫聽著覺得很有道理,不由再度佩服起玉合歡,活該人家賺錢,這相親的方式也太特別了,虧她想得出來。
她挑了個兔子面具。
兔子性格綿軟,與她相似。
她規規矩矩地戴上兔子面具,正要挑選一位合適的夫君,玉合歡忽然搖著並蒂蓮織金團扇出現。
玉合歡笑容滿面:“你果然來了。”
魏紫與她見過禮:“我確實想找個合適的人家,還請玉老闆幫忙。事成的話,媒金自然不會少。”
“咱倆也算相識一場,我這裡有個人想推薦給你。”玉合歡指了指站在江邊吹風的男人,“範文竹,二十五歲,山陰縣的教書先生。不算大富大貴,但勝在性情溫和。前一任妻子因病去世,未曾留下子嗣,這趟過來,是想找一位續絃。”
“教書先生?”魏紫眼前一亮。
“你也知道的,教書先生、大夫、朝廷官吏,在相親市場上可是很受歡迎的,收入穩定、身份體面,多少姑娘想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