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臉上的血漬,不知怎的越擦越多。
指腹摩挲過她的面頰,觸感如雞蛋般嫩滑,他眼神幽暗,有些不想鬆開手。
鼻尖縈繞著鮮血的味道,令人難以抑制的血脈噴張。
佛殿幽靜昏暗,廢棄的幡旗帳幔悄然從橫樑上垂落。
被他堵在香案底下的少女衣裙委地,露出光潔瑩潤的肩頭,光影昏惑,便越發顯得那一身肌膚欺霜賽雪,杏紅色的抱腹兜著沉甸甸的飽滿,誘著人在上面留下屬於自己的痕跡。
佛像慈悲。
蕭鳳仙忍了又忍。
他站起身:“嫂嫂快把衣裳穿好,我來處理屍體。”
魏紫這才意識到自己剛剛衣衫不整。
她紅了臉,連忙低頭繼續縫襦裙繫帶。
蕭鳳仙從懷袖裡掏出一隻小瓷瓶,把裡面的液體倒在楊秋的屍體上。
不過片刻功夫,那屍體就化作一灘血水,滲進了磚縫裡。
等魏紫重新穿好衣裙,蕭鳳仙瞥了眼她裙裾上的血,道:“我帶嫂嫂去溪水邊洗洗。”
魏紫乖乖跟著他往外走。
跨出殿檻時,她忍不住回頭。
楊秋就那麼消失了。
今天雲深寺發生的一切,不會有第三個人知道的。
臨近日暮。
魏紫已經處理乾淨身上沾到的血漬,正要和蕭鳳仙下山,蕭杜鵑氣沖沖地竄了出來。
她哭的淚流滿面,吼道:“賤人!你給我的粉霜裡面下了毒,是不是?!”
魏紫看著她的臉。
那張臉已經慘不忍睹。
大片的紅疹和痘痘令人生理不適,反覆的血紅色撓痕也很觸目驚心。
這張臉,已經毀了。
魏紫柔聲:“妹妹在說什麼,我怎麼聽不懂?”
“賤人!賤人!賤人!”蕭杜鵑使勁兒跺腳,“世上怎麼會有你這麼惡毒的女人?!你故意毀掉我的臉,還在這裡裝無辜,我要撕爛你的嘴!”
她衝過來,揚起巴掌扇向魏紫——
魏紫握住她的手,反手給了她一巴掌。
蕭杜鵑倒退幾步,捂住捱打的臉,不敢置信地盯向魏紫:“你,你敢打我?!”
“我打你怎麼了?難道只許你毀我的臉,卻不許我毀你的臉嗎?我不過是用你對待我的方式對待你,妹妹怎麼就生氣了呢?”
“你——”
蕭杜鵑胸口劇烈起伏,死死盯著魏紫,像是第一次認識她。
她抹了抹臉上的淚水,突然轉向蕭鳳仙:“喂,我命令你把她打一頓!若是打的我高興了,我就允許你上桌跟我爹孃一起吃飯!這可是你求都求不來的機會,還不抓緊?!”
蕭鳳仙笑出了聲兒。
他對魏紫道:“嫂嫂,她叫我打你。”
蕭杜鵑愣了愣,這兩人怎麼如此親暱?
是了,他們這段時間好像走得是很近。
她啐了一口:“呸,果然是婊子配畜生!”
魏紫神情一凜。
——欺負他們的人,都該死!
蕭鳳仙的話浮現在耳邊。
魏紫不想再忍了。
她上前,揚手給了蕭杜鵑一個耳光。
耳光聲清脆。
蕭杜鵑不敢置信:“你敢打我?!”
這個小娼婦一向老實懦弱,這些年來給他們全家當牛做馬,任由他們全家欺負也不敢反抗,可是今天,她竟然敢跟她動手?!
“我打你怎麼了?”
魏紫走到蕭杜鵑身邊,湊到她耳畔,輕聲:“我知道,蕭凌霄根本沒死。你們全家人都在騙我,都在欺負我。所以,我打你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