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千兩,如何?”
邢氏怪笑一聲,懶散地往後仰靠:“沒見過納妾還要討價還價的,陳家的體面便是如此嗎?莫非陳公子根本不喜歡我們家小紫?”
“便是娶妻,也無需花費五千兩。”陳紫荊分毫不讓,“蕭老夫人,如果你們當真疼愛魏姑娘,就不應該奇貨可居,坐地起價!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們是在賣女兒!”
一場求親,竟變成了討價還價的交易。
魏紫坐在一側,耳邊充斥著碎銀幾兩的尖銳爭執。
彷彿她沒有靈魂也沒有喜怒哀樂,只是個可以買賣的花瓶。
胸腔裡瀰漫著躁意,她安靜地坐在這裡,許是宿醉的緣故,許是厭惡被這群人當做貨物反覆提起爭論,她頭疼欲裂,宛如被浪潮推上淺灘的一尾魚,幾乎快要喘不過氣。
“魏姑娘終究只是個寡婦,如何能值五千?!三千兩,已是我能出價的極限!”
“笑話!沒有五千兩,休想把人帶走!別說她是個寡婦,就算是徐娘半老,憑她那張臉和那副身段,你也能值回本錢!”
魏紫閉了閉眼。
忍無可忍。
她猛然打翻手邊的茶盞。
瓷器碎裂的聲音,立即吸引了眾人的注意。
魏紫緩緩睜開眼。
她微笑,眼底卻藏著恨意:“改不改嫁,難道不是我自己說了算嗎?為什麼要由你們替我做主?我是一個活生生的人,我樂意嫁給誰就嫁給誰,為什麼要聽你們的話?!你們算什麼東西呀?!”
她第一次說這麼狠的話。
花廳寂靜,落針可聞。
蕭鳳仙嗑著瓜子兒,掀起眼皮望向她。
少女美貌嬌豔,性子本該嬌憨清純,此時此刻身上卻透著一股子狠勁兒。
像是再也不肯困在囚籠裡。
他彎起薄唇,鼓掌:“嫂嫂說得對。”
蕭貴狠狠瞪了他一眼,又拍了拍桌案,對魏紫厲聲道:“這就是你跟長輩們說話的態度?!”
“是,這就是我的態度。”魏紫一副擺爛的姿態,“公公想如何?”
“你——”
蕭貴語噎。
印象裡的魏紫,一慣老實本分,怎麼突然講話這麼衝?
邢氏也怒了:“魏紫,你這是什麼態度?!再敢頂撞長輩,就去祠堂跪著!”
“我就是這個態度,今後,也會是這個態度。”魏紫端坐不動,脊背挺直,“婆婆若是不喜歡,那我搬出去住就是了。”
邢氏驚呆了。
她這個兒媳婦一向軟弱可欺,今天居然說要搬出去住!
她怎麼敢!
她自覺臉面上掛不住,捶著桌子道:“我看你翅膀硬了,竟然敢說搬出去住!你嫁到我們家,那就是我們家的人!你一個寡婦,獨自搬出去住像什麼話,你是要出去招蜂引蝶勾引男人嗎?!更何況你手裡也沒錢,你想搬去哪裡?!”
“怎麼,蕭老夫人還不知道嗎?”陳紫荊幽幽開口,“魏姑娘手裡,可是有錢的很吶。那座赫赫有名的紫氣東來,就是魏姑娘名下的產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