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是小紫!”
魏翎十分肯定,目光始終不肯從魏紫的臉上移開。
柳氏情不自禁地翻了個白眼。
魏換錦緊緊按著花幾,一錯不錯地盯著魏紫,正色道:“這些天,妄圖冒名頂替登門認親的姑娘不在少數,嬸嬸懷疑也是情有可原。你……你身上可有信物?”
魏紫抿了抿唇瓣。
她記得魏換錦。
當年在山陰縣紫氣東來,魏換錦曾幫過她一次,讓魏緋扇還她那五百兩紋銀。
他是個公道講理的人,也是很心軟的人。
當年她羨慕魏緋扇有個哥哥這麼寵愛她,卻萬萬沒想到,這也是自己的哥哥。
魏紫低頭,沉默地取下黃銅項圈,呈給魏換錦細看。
魏換錦拿短匕刮開鍍在表層的黃銅,金燦燦的黃金立刻出現在燈火下。
魏換錦頓時大喜,紅著眼睛抬頭望向魏紫:“是真的!爹,她真的是妹妹!”
魏翎仍舊握著魏紫的手,對她是越看越愛:“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他語漸哽咽,四十歲的漢子終究忍不住淚意,背轉身擦了擦臉上的淚水。
魏換錦笑道:“妹妹好容易回來,爹就別再傷心了,沒得把妹妹也惹哭了。”
魏翎連連點頭,望向魏紫的眼眸仍舊泛著淚意。
魏換錦牽著魏紫落座,親自給她拿了熱茶和糕點:“妹妹這些年是怎麼過的?是被好人家收養了嗎?可曾有人欺負你?”
魏紫默了默。
怎麼過的?
自然是煎熬著過的。
她看了眼還在流淚的鎮國公,怕說出實情來會令他傷心,於是輕言細語道:“被陵州的一戶人家收養了,這些年也還算衣食無憂。往昔的年月頗有些曲折複雜,將來再跟父兄細說。”
一聲“父兄”,令好容易止住流淚的魏翎再次情緒崩潰掩面慟哭。
魏換錦在魏紫身側坐了,講述道:“妹妹剛走丟的那兩年,家裡拼了命的去找你,幾十萬兩雪花紋銀紙片般的花出去,卻仍舊音訊全無。府裡也亂了套,因為父親的心思全花在找你的事情上,導致辦砸了陛下吩咐的差事,還曾惹得陛下動怒。娘也為你纏綿病榻許久,這次祖母生病,日夜思念伱,於是給府裡下了死令,務必要找到你,這才重新張貼起十二年前的告示。”
魏紫微微頷首,心底浮起一絲柔軟的漣漪。
原以為時隔十二年再見,哪怕是至親之人也會產生隔閡,但現在看來,家人到底還是在乎她的。
柳氏甩著手帕,吊著一雙丹鳳眼,忽然盯著魏紫問道:“你可還記得,當年你是怎麼走丟的?雖然過去了十二年,但五歲的記憶應當多少還留著一些吧?”
魏紫抬手揉了揉額角,回憶了片刻當年的事,隨即蹙著眉尖搖了搖頭:“不記得了。那年醒來的時候,只依稀知道被拐子拐到了陵州,至於是怎麼拐的、從哪裡拐的,都想不起來了。”
柳氏撇了撇嘴,沒再吭聲。
魏翎摸了摸魏紫的腦袋,擦了擦眼淚,笑道:“你如今回來了,也該去給你的祖母請個安。你祖母這些年,很想你呀!”
魏紫點點頭,乖覺地跟著眾人去了後院。
穿廊過院,夜風輕柔,隱隱藏著花香。
魏紫等人來到鶴安堂,一位體面的老嬤嬤領著丫鬟們,正焦急地等在屋簷下。
顯然是一早就打聽到了訊息。
遙遙瞧見人群之中步下臺階的魏紫,常嬤嬤情不自禁紅了眼眶。
少女身量纖長高挑,梳著光潔鴉青的百合髻,穿一襲玉石白的緞裙,繫著一件薄薄的絳紫色刺繡白茉莉披風,四周燈籠火光葳蕤,她容貌嬌美冶豔,隨著四起的長風捲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