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居住的營帳和女眷這邊是分開的。
魏緋扇打聽了很久,才終於找到魏換錦住的那一頂。
魏換錦的長隨守在帳外,見她突然過來,不禁愣住:“雪夜天寒,二小姐怎麼來了?可是來見公子的?屬下這就去替您通傳——”
“起開!”
魏緋扇等不得,一把推開他,心急如焚地闖進帳篷。
帳內點著幾盞燈籠,杏兒跪在地上低頭啜泣,聽見動靜回頭望去,見是她來,頓時宛如老鼠見了貓,驚得叫出了聲兒!
魏緋扇看她這副表情,就知道她把事情全部說了出去。
她死死掐住掌心。
嘴唇翕動,她幾乎不敢抬頭去看魏換錦的表情。
半晌,她快步走到杏兒面前,一把抓住她的髮髻,朝她臉上就是狠狠一巴掌:“賤婢!今兒早上你弄壞了我的衣裳,我不過是說了你兩句,你就向哥哥告狀來了是不是?!你編造了什麼謊話,你想怎麼汙衊我?!”
杏兒只是捂著臉哭。
今夜,她奉命假扮小偷,把那群小姐引去了蕭鳳仙的帳篷。
她躲在遠處,等到事情結束才敢扔掉黑衣,正要偷偷折返,卻被公子的長隨抓了過來。
公子不知怎的就知道了從前二小姐做過的那些事,他命她據實以告,否則就拔了她的舌頭,把她送進天牢裡去受罰拷問!
她哪裡受得住這番驚嚇,當即就把小姐做的事情講了一遍。
剛講完,小姐就闖了進來……
“賤婢!”
魏緋扇還要再打,上座陡然傳來一聲“夠了!”
她鬆開杏兒,忐忑不安地望向上座。
魏換錦臉色陰沉如水,示意長隨把杏兒拖出去。
帳中只剩兩人。
魏換錦緊緊盯著魏緋扇,眼神之複雜,像是第一次認識這個妹妹。
魏緋扇側首避開他的視線,抬手撫了撫凌亂的鬢髮,露出一個看似乖巧實則猙獰的笑容:“哥哥一直盯著我做什麼?莫非我臉上有什麼髒東西不成?”
“扇兒,”魏換錦聲音沉重,“我問你,當年山陰縣,可是伱教唆蕭杜鵑毀掉小紫容貌的?你老老實實告訴我,不許撒謊!”
魏緋扇仗著蕭杜鵑死無對證,迅速扯唇笑了一下,圓杏眼睜大到誇張:“哥哥在說什麼,我怎麼一點兒也聽不懂?什麼教唆,什麼毀掉容貌,聽起來怪嚇人的……”
魏換錦擱在軟椅上的手悄然收緊:“扇兒,你還不肯承認嗎?!”
“哥哥的帳篷好暗啊,我怎麼什麼也瞧不清楚?”魏緋扇自顧自話,走過去把一盞盞燈籠重新撥亮,“我最怕暗了,小時候剛進府那會兒,每逢打雷雨雪的天氣,哥哥都會整晚整晚陪著我——”
魏換錦頭疼欲裂,再次質問:“你既不肯回答,那我問你另一件事。蕭杜鵑,可是你親手殺的?”
魏緋扇恍惚未聞,低著頭專注地撥亮燭芯。
漆黑的圓杏眼倒映出燭芯的火光,跳躍的星火混合了少女眼底的癲狂之色,她回想起蕭杜鵑臨死前的畫面,雙手逐漸興奮到發抖。
直到今日,她依舊不後悔弄死蕭杜鵑。
誰讓她膽敢設計她的兄長,妄圖成為兄長的姨娘?
只是……
只是她沒想到,竟然讓兄長髮現了她的殺人行徑。
她出神間,不小心碰倒了那根蠟燭。
橘紅色的火焰竄出很高,很快吞噬了燈籠紙衣。
“嘶!好痛啊!”
魏緋扇驚叫一聲跌倒在地,捂住被燙傷的手指,淚珠子大顆大顆掉落。
魏換錦迅速起身撲滅火焰,又在魏緋扇跟前單膝蹲下。
他執起魏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