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跺繡花鞋,留下一句“你等著”,便黑著臉快步離去。
魏紫目送她消失在遊廊盡頭,朱唇彎起一點嘲諷弧度。
說什麼趕盡殺絕,明明做惡事的人一直是她魏緋扇。
她不過稍微反擊,就被扣上“趕盡殺絕”的帽子。
她母親花了十二年時間精心培養出來的“大家閨秀”,還真是有意思。
另一邊。
魏緋扇回到牡丹苑,氣得連砸了三個陶瓷花瓶。
赤紅的目光落在博古架上,她發瘋般衝上前,握住容貌氣度酷似魏老夫人的那個麵塑娃娃,一把擰下了她的腦袋。
她把殘缺的娃娃拋擲在地,發洩般抬腳狠狠踩踏:“虧我孝敬你那麼多年,虧我喊了你那麼多年的祖母,倒頭來還是不如你的親孫女!你那麼喜歡她,你跟她一起死啊!老虔婆,老虔婆!你怎麼對得起我這些年對你的感情和付出的心血?!”
很快,娃娃就被踩得面目全非。
魏緋扇拾起壞掉的娃娃,毫不猶豫地丟進了炭盆裡。
她喘息著直起身子,圓杏眼依舊通紅,白皙的面頰上沁出一點細密汗珠,她抬手優雅地捋了捋額角碎髮,唇角上揚笑容扭曲,對著空氣發出一聲舒服的嘆息。
無論是魏紫還是魏老夫人,她都不會叫她們好過的。
已是上元夜。
城裡張燈結綵,家家戶戶的百姓都走上街頭,各式花燈層出不窮,街頭巷尾充斥著食物的香味兒,百戲藝人們在坊間盡情表演雜耍戲曲,通宵達旦,喝彩聲不絕。
臨街酒肆。
周婧挑眉:“你是說,換親?”
玉合歡輕搖團扇,微笑:“是,換親。”
周婧、魏換錦、鄭穎之和王詩芋不禁對視一眼。
按照玉合歡所言,若想反抗天子的賜婚,魏換錦就得求娶王詩芋,並且要把大婚日期定在周婧和鄭穎之大婚的同一日,再安排人手在兩家花轎交匯的時候鬧出動靜,趁機交換新娘。
等天地一拜洞房一入,生米煮成熟飯,便是天子賜婚也沒用了。
王詩芋膽怯:“這能行嗎?這樣忤逆君王和家族長輩的事,恐怕與禮不合有違綱常。”
玉合歡嗤笑,意味深長地瞥了眼坐在側方彈琴的魏紫:“你們這些人,就是讀書把腦子讀壞了。什麼與禮不合有違綱常,正是因為太講究這些,所以天底下才會有那麼多人不能和心上人修成正果。”
見眾人不語,玉合歡收起桌案上的媒金:“反正媒金我是收下了,主意我也出了,你們肯不肯照做,那就是你們自己的選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