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醒,為什麼閉上了雙眼,心依然亂如麻?
我躺在床上輾轉反側不能入眠,躺著又爬了起來,爬起來又躺下,始終不能將浮躁的心靜下來,不知道是這裡太陌生,還是我離滄祁離已經太近太近?滄祁,你是否能感受到我的氣息?你是否能感受到我此刻的矛盾與不安,你是否能感受到我的煎熬與疼痛?
娘此刻更是近在咫尺,但卻感覺遠在天涯,但我不能與她相見,也不能緩解她內心的痛苦,娘你為什麼還要酗酒?這軍營怎麼會有酒?我憤恨地咒罵,瀚暮你這廝為什麼連一個女人都看不好?
為什麼還要流淚?娘你不是對我說心要夠硬,心要夠冷嗎?風兒做不到,難道娘你也做不到嗎?
我不去找娘,並不是怕了瀚暮,而是怕現在去瀚暮帳中找娘,只會徒增孃的內心羞辱而已,一想到娘我就鬱悒無比,現在瀚暮戒心那麼重,要帶走娘談何容易?這個時候我可不想這個狄王出來攪局,他過來只會越攪越亂。
事有輕重緩急,此刻迫在眉睫的是將滄祁打敗,將滄軍擊退,要爭取贏的時間只能靠這兩個月,兩個月內局勢不能扭轉,我孃的事情拖無可拖,狄王忍無可忍一定會再次發兵,到時想取勝更是難上加難,瀚國的局勢只會雪上加霜。
無奈還是無奈,糾結還是糾結,我只能長長嘆了一口氣,在靜諡夜晚,這聲嘆息竟是那樣的清晰綿長,讓人柔腸百轉。
一整晚,思緒萬千,怎麼理都不理不清一個頭緒,我睜大眼睛努力地去思索,希望能找到一個讓自己心裡舒服點的做法,但結果發現只會徒勞無功。
天微微亮的時候,我已經站了起來,既然無法避也無法躲,我只能勇敢地去面對。我出了營帳,如今我在鄴城的所有軍隊,他們看見我平安歸來,興奮得大喊大叫,聲音讓整個軍營也沸騰起來,那激動的臉讓我動容,甚至有些錚錚的男兒當場灑下幾滴英雄淚,那是出生共死的情誼,那是永生永世不能忘記的生死相依,看到讓我不禁眼睛溼溼的。
“兄弟們,我已經平安歸來,今日我站在這片土地與兄弟們再一次流血流汗,保衛我們的家園。”我的聲音有力而富有感染力,聲落掌聲雷動,歡呼聲不斷。
“我們能打敗狄軍,也一定能打敗滄軍,我們能守住鄴城,也一定能守住蕪城,因為我們是最強大也是最團結的軍,因為我們會誓死捍衛國之尊嚴,我們會用我們的血,用我們的生命守衛我們的家園。”我洪亮的聲音在廣袤的天空迴盪,將土們的呼聲在遼闊的土地此起彼伏,那高舉的雙手,那朝氣蓬勃的臉,那充滿希望的眼睛,讓我頓時豪氣萬丈。
這一仗我一定也能贏,滄祁我一定也能打敗你,但滄軍的兄弟無論發生什麼事情不要怨你們的虞少將,因為我沒有選擇,因為我已經退無可退,避無可避。
但想起滄祁,心又禁不住往下沉,怎樣沉都沉不到底。
滄祁,對不起,我要贏你必須出此下策,我要記得這場仗必須要讓你身敗名裂,為什麼決戰的計策我已經想好,但我的心為什麼那麼痛,痛徹心肺,痛到連呼吸都覺得難受,痛得想策馬狂奔,大哭大笑一場?
“你準備好了嗎?”瀚暮問我,他輪廓依然冷硬,但此時他看我雙眼卻帶著一抹不易察覺的關切,讓他看起來不至於太過冰冷。
“我準備好了,將士已經在前面侯著等待我們一聲令下,難道你沒有看到嗎?”我冷冷地說,雙眼望前方,那是滄祁駐軍的地方,滄祁我來了,但卻沒想到是--
“我是問你的心準備好了嗎?如果覺得太難,我們換一種戰略。”他沉聲說,聲音微微沙啞,讓我的心也微微抖了一下。
“不用了,要想贏心就一定要硬,要想不亡國手不能軟。”我依然冷冷地回答,臉上沒有絲毫表情,雙眼此刻也平淡無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