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念及舊情,也不該找這個女子談婚論嫁。你又不是不知,我當日因她,因他的祖父,受過怎樣的苦,遭過怎樣的罪。
與君別後,我再難言及情深繾綣,你卻轉而擁衾枕玉,好不逍遙。
是我將你看的太重,是我將自己在你心中的分量,看得太重。
錦裂,你這樣做,未免太不厚道。
低首行著,穿過層層的人潮,忽覺鼻端有異,我猛的抬起頭,巡視四周。回頭間一身影急閃而過,在人群之中頗為違和,我忙跟了上去。
見那人行蹤詭異,竟往僻靜之處飛掠而去,再加上他身上刻意掩飾的神族氣息,我基本可以斷定,此人便是那日襲擊陌夕的那個神族人。
聽尊上說,雖說那人道法高超並未被生擒,不過也是受了不輕的傷,恐要療養一陣了。
他竟能逃至此處?看來他的能力,也是不容小覷。
我在他身後不遠不近地跟著,竟忘了不久前的自己還淚流滿面,滿腔怨憤。
不多時,他飛到一山腳下,天色昏黑,加上他一襲黑衣,瞬間便隱入了樹木之間。待我撥開遮擋的枝葉進入樹林之時,眼前早已無他的蹤影。
四下一片漆黑,我忽的寒意四起。若是此時他隱在暗處,意欲偷襲,那我就必處下風了。我將五感仔細搜尋,隱隱見得山上有微弱光亮,便一邊小心著四周,一邊走了過去。
走了一會,眼前已是能看清事物。那光亮在處是一間宅院,落在離山腳不遠的地方,宅中只點了幾隻燈籠,沒有其他響動。我更加小心,向前走去。
忽的身後窸窣一響,我猛的回頭,卻並無一物,再回過頭去看那宅子,不算明亮的光線中閃過一道黑影,我連忙飛身追去,待到了門前,才駐足思慮。
若這是那人設的圈套呢?
可已追蹤至此,若半途而廢,那他萬一日後傷及陌夕該當如何呢?
我心中鬥爭了一番,閉目仔細查探,發現這宅院中俱是神族氣息,絕非他一人而已。我心中猜想,他可能是神族細作,那麼他三更半夜的,會來見誰?
錦裂此時也在妖界,難不成是?
我心中一亂,一腳踏進了院子,想著既來之則安之,便索性向裡走去。
宅子中一盞燈也沒有點,藉著門外昏暗的光亮,我飛上房簷將這宅中景象看了個清楚。只兩名仙侍在西北角巡走,而那西北之處,實是神氣最盛之地。
那男子重傷在身,神氣薄弱,此時更是隱在強大的神族氣息中,讓我分辨不出。我毫無頭緒,只得向神氣最盛的屋所潛去。
還未到門外,便見那兩位仙侍默然倒地,我想定是那男子所為,忙落至門外。房中漆黑一片,從外面看不出絲毫端倪,只我清晰的辨別屋中的那人尊位應在上神之上,那神族氣息雖說渾厚,卻略顯虛浮,貌似與那男子的狀況相似,卻又好似哪裡不對。
我走近,附耳細聽,房中有輕緩腳步之聲迫近,我決定先發制人,破門而入,一記手刀劈向那人,他準確地扣住我的手腕,用力一帶,讓我背靠在他胸前,我支起另一隻手肘向他攻去,卻被他輕輕巧巧拈到了穴位,左手一陣痠麻。
鼻端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氣息,我驀地僵直了身子,卻被他牢牢扣住。
他忽的收了些許力氣,卻仍舊捏住我的右臂。他的左臂自然地纏上了我的腰際,將頭靠在了我的肩上。我沒有說話,心如鼓擂。
他放開了制住我的右手,轉而攬住我的身子。灼熱的呼吸燙著我的脖頸,將我的臉燒得滾燙。
“對不起,可是我好想你。”他聲音沙啞,在我耳畔輕輕呢喃。
我終究沒什麼出息,冰冷的淚水在臉上淌過,激得我不可抑制地顫抖起來。
他將我擁得更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