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釋道:“我說我們都太自私,是你,也是我。”他的聲音有點空靈,車裡也彷彿流淌著一種淡淡的傷感,還有點寂寞,“再愛石英,都沒有到為了她而忽略自己的地步。”
“也不是全這麼講的。”這麼一說,她自是自私得罪大惡極,然而她若要結婚也絕不是單純為了自己。“不能為了給石英個家就隨便找人結婚啊,個人感情暫且不提。已經有個孩子,再結的婚姻要穩定談何容易。要找人接受自己不難,還得能接受孩子啊。要是後爹後媽對孩子不好,那不是更要命。孩子的問題總要放在前面來考慮的。結婚啊,可不是小事……”
石悠遠乾脆的問:“你覺得只要那個人能對孩子好就行了嗎?”
“那是首要的吧。”白傾卿是回答,卻更像是給自己提醒。
“真是這樣的話,”石悠遠踩了剎車,直直地看著她說:“我對石英肯定是最好的,你當初為什麼不跟我結婚?”
白傾卿趴在被窩裡,使勁的蹂躪著頭髮。為什麼不跟他結婚,這個問題對自己不算陌生。她想過好久好久,久得習慣成自然便能脫口而出那個答案:“害怕。”
還一會兒,石悠遠沉默著,然後點頭表示明白,就直接送她回了家。
漫天的星斗,高懸的月亮。時針指在1的時候,她撥通電話,開口就是:“我睡不著。”
電話的另一邊傳來個迷迷糊糊的女人聲音,問:“藥都記得吃了嗎?”
“大夫早就說不需要吃藥了好不好?”
“你不是又失眠了嗎?安眠藥也不用吃嗎?”
“不是這個原因,”白傾卿揉著太陽穴,低聲的說:“今天他終於問了,問我為什麼不跟他結婚。”
“那為什麼呢?”那邊從善如流的問。
“因為心裡的恐懼啊。焦慮、恐慌,你又不是不知道。”
“我不知道。”那邊打了個哈氣,聲音也變得空曠。想來是出了臥室。“我不知道如果不是這次調你回去,你會不會一輩子都不回去。”
“當然不會。”白傾卿趕緊表明立場,“這裡是我的家啊。就算不是這次調任,我也總會回來的。”
“那為什麼?”
“……”白傾卿沉默了,那邊也沉默。
“為什麼會想回去?不管多久都想要回去?”
時間在電話線間靜靜流淌,白傾卿終於是笑了,很無奈的說:“因為捨不得。”
“那為什麼不早點回去。”
“因為近鄉情怯。”
“那為什麼不結婚?”
“開始我害怕,現在我還是害怕。開始害怕自己被動,被束縛。後來害怕時過境遷,害怕做多情。我沒看清自己的心,也看不清楚他的心。我想看清楚自己,免得以後像過去一樣埋怨他。想讓他看清楚,我是不是他能用一生去共度的。我們如果結婚,遠比跟陌生人相親結婚來得費勁。跟陌生人相親結婚,不好了可以離,大不了做回陌生人。可是我們,是不能再相互傷害的感情了。”
“你想得太過明白了。”電話那頭大大的打了個哈氣,愉悅的說:“不過,你可以睡覺了。”
白傾卿也心情愉悅,問:“芷冉,你怎麼不去考個心理醫生的執照?”
電話那頭的林芷冉已經困得眼睛都睜不開了,還是乖乖的有問必答:“你真以為精神病大夫都是精神病啊?快睡吧。”
突然想起什麼,她問:“對了,馮山跟我說北京分部的高管被撤職了,你那邊怎麼樣?”
“我?還能怎麼樣?一個小文員而已。何況都嫁了人了,沒什麼好怕的。”
“那你老公呢?畢竟東西是他的呀。”
“應該還查不到他頭上,就算真的查到了,沒什麼真憑實據,總比他亂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