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他能早日歸來,兌現那未盡的情緣。
六、獨守寂寞
馬湘蘭送別王稚登之後,她的生活變得異常寂靜。她關閉了“幽蘭館”的大門,謝絕了所有訪客,一心沉浸在對王稚登的思念之中,期盼著他能夠在仕途上取得成功,然後回來接她離開這寂寞的秦淮河畔。然而,日復一日,年復一年,馬湘蘭的等待並未得到預期的回應,她只能在詩詞中寄託自己的情感,寫下《愴別》一詩,字裡行間透露出對王稚登深切的思念與無盡的等待:“病骨淹長晝,王生曾見憐。時時對蕭竹,夜夜集詩篇。寒雨三江信,秋風一夜眠。深閨無個事,終日望歸船。”
在漫長的等待中,馬湘蘭試圖以飲酒來消解心中的愁緒,卻發現酒精只能暫時麻痺情感,無法填補內心的空虛。“自君之出矣,不共舉瓊卮。酒是消愁物,能消幾個時。”她意識到,無論多少美酒佳釀,都無法替代王稚登在她生命中的位置,也無法撫平她心頭的傷痛。
然而,馬湘蘭的等待最終換來的卻是失望。王稚登在京城的日子並不如意,他遭受了來自宰輔徐階手下文人的排擠,雖然參與了編史工作,卻只能做些瑣碎雜務,屈辱與挫敗感讓他倍感煎熬。歲末時分,王稚登終於決定放棄京城的仕途,帶著疲憊與失落,返回江南。然而,或許是出於自尊,或許是不願再讓馬湘蘭陷入無望的等待,他選擇將家搬遷到了姑蘇,與馬湘蘭的距離更加遙遠,同時也斬斷了與她共度餘生的念想。
七、難為同林鳥
儘管未能成為同林比翼的伴侶,馬湘蘭對王稚登的情感卻從未減退。當她得知王稚登失意返鄉,她不顧一切地前往姑蘇,只為給予他一份溫暖的慰藉。在馬湘蘭的心中,王稚登不僅是她生命中的一道光,更是靈魂深處最深刻的牽掛。兩人之間那份超越世俗的愛情,建立在深厚的理解與尊重之上,或許正因如此,他們始終保持著一種特殊的朋友關係,未曾跨越婚姻的界限。
王稚登定居蘇州後,馬湘蘭定期探訪,每次相聚,兩人都會暢談心事,分享彼此的喜怒哀樂。他們之間的感情,如同陳年老酒,越久越醇,但始終維持在一種純真的狀態,未曾染指世俗的煙火。外界對此頗感疑惑,甚至有人誤以為他們是兄妹或遠親,這恰恰說明了兩人關係的純潔與超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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歲月悠悠,三十餘載悄然流逝。馬湘蘭的青春年華在這樣的清淡如水的交往中逐漸消逝,她的一生,除了偶爾到姑蘇小住,便是沉浸在詩詞書畫的世界中,過著“時時對蕭竹,夜夜集詩篇,深閨無個事,終日望歸船”的生活。隨著年齡的增長,她的容顏漸老,曾經熱鬧的門庭也日漸冷清,陪伴她的只有無盡的落寞與淒涼。馬湘蘭的一首《鵲橋仙》詞,恰如其分地表達了她晚年的心境,字裡行間流露出的,是對過往歲月的追憶,以及對未來未知的淡淡憂傷。
八、晚年
馬湘蘭,這位才情橫溢的女子,將她的一生獻給了對王稚登無盡的愛戀與守候。在王稚登七十大壽之際,她集資籌備,組織了一艘載滿歌姬的船隻,浩蕩駛向蘇州,為他慶賀。這場盛大的祝壽宴會,不僅規模空前,更充滿了深情厚意。馬湘蘭親自登臺,再次展露她那令人傾倒的歌喉,為王稚登唱響一曲,歌聲中滿載著三十餘年來未曾言說的愛與思念。王稚登聽罷,老淚縱橫,內心湧動著難以言表的感動與哀傷。
宴會的場面蔚為壯觀,四座賓客滿堂,歌舞直至天明。空氣中瀰漫著脂粉的香氣,彷彿連錦帆都為之增色。蘇州城內,人們紛紛談論這場自古未有的盛大慶典,讚譽之聲不絕於耳,一時間,這場宴會成為了姑蘇城中的美談。
然而,兩個月的歡聚之後,馬湘蘭帶著滿身的疲憊返回金陵,她的身體已不堪重負,疾病纏身,生命之火漸漸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