週日早上,我快十點才從床上爬起來,剛洗完臉就聽到有人在按門鈴。我琢磨著應該不會是辰亦函,因為他總不可能弱智到忘掉開門密碼吧。不過不是他,又會是誰呢?
從貓眼裡窺見來者竟是辰亦函的爺爺,我的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辰亦函正好不在家,也不知道去了哪裡。他爺爺來了,問長問短,我要是答不上來豈不是穿幫了。我首先想到的應對之策就是當鴕鳥避而不見。可是,他老人家一直在外邊按著門鈴,攪得我心亂如麻。爺爺都這麼大歲數了,還大老遠巴巴的跑過來,我卻讓他老人家吃閉門羹,別說辰亦函知道了會把我罵的狗血淋頭,就是我自己也於心不忍啊。反正這個彌天大謊早就已經開始了,那就只能硬著頭皮繼續圓謊了。
我像是一個即將參加國際大賽的體育選手一樣,在比賽開始前深吸了一口氣,然後握住門把將門開啟,給門外的人裝出一副驚喜的樣子,道:“爺爺,您怎麼來了?”
辰爺爺打量了下我,和藹地笑道:“米蘇,我沒打擾你休息吧?”
一眼就被辰爺爺看穿我剛起床,我變得有些不好意思:“沒有!爺爺,您快進來!”
我招呼辰爺爺坐上沙發,然後邊泡茶邊對他說:“爺爺,您今天過來怎麼也不先打個電話啊?我好去接您啊。而且,亦函今天又剛好不在家,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
辰爺爺笑著說:“米蘇,你別忙活了,過來坐。我知道亦函去上海出差了,我今天剛好出來辦事,路過這裡,想到你說不定在家,就想上來看看你。”
原來辰亦函出差了,難怪這幾天不見人影。他也不提前知會我一聲,要是我在辰爺爺面前說漏嘴了,是要誰來負責任啊?
我將泡好的兩杯鐵觀音放在在茶几上,然後也坐到了沙發上:“爺爺,您是不是有話要對我說。”
我的直覺告訴我:辰爺爺特地趁辰亦函不在來找我,十有八九是有話要單獨和我談。
辰爺爺微笑著點了點頭:“米蘇,你真是個聰明的姑娘。我今天來呢,就是作為長輩來關心一下我孫子和孫媳婦過得好不好。你也知道,亦函的父母去得早,他奶奶也走了三年有餘了。”說到這裡,辰爺爺深深的嘆息了一聲:“所以,我這個老頭子不得不替他父母來關心下你們。”
聽了辰爺爺的話,我有些動容,想都沒想就說:“我們過得很好,很幸福。爺爺,您可以放心。”
“米蘇,亦函是我孫子,他脾氣不好,我瞭解。他是我們辰家長孫,從小就被家人裡捧在手心裡,慣壞了。後來,他父母去世,他又一直在國外讀書,性格里多了幾分孤僻。不過,他這孩子本性還是善良的,這點我可以打包票。所以,平時還得請你多擔待著點兒。”
我拼命點頭,想讓辰爺爺安心。
“你現在已經嫁到了我們家,爺爺就當你是我親孫女。要是亦函真欺負你,你來找爺爺,爺爺一定會給你做主,教訓那個臭小子。”辰爺爺邊說邊做了一個揮拳的動作。
他的樣子徹底逗樂了我:“爺爺,要是他欺負我,我一定會找您為我做主!不過到時候您可不許偏心哦!”
辰爺爺哈哈大笑起來:“不會,爺爺一定會像包青天一樣鐵面無私!”
後來,辰爺爺和我說了關於辰亦函的事情。辰亦函小時候長得很秀氣,她媽媽又是學藝術的,在美術和服裝設計方面造詣都很高,所以經常給他穿裙子,把他打扮的跟個小姑娘似的。
小學的時候,辰亦函就變得很有主見,堅決不再受媽媽擺佈穿女孩的衣服了。而且,他很聰明,讀完一年級就直接跳到了三年級。本來讀了三年級之後還可以再跳到六年級的,可是亦函的父親覺得一直跳級,會讓辰亦函與同齡孩子所處的環境脫節,不利於身心健康發展,愣是沒讓他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