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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部分

我從沒和誰有過如此激烈的對峙,從教授辦公室出來,我整個人像是虛脫了一樣。孫碧落一直在給我打電話,可我一點兒也不想接。我給她發了條簡訊,說“我沒事”,就關了機。我只想回家,回到那張柔軟舒適只屬於我一個人的床上,什麼都不想,什麼都不做,舒舒服服安安穩穩的睡上一覺。我想,等一覺醒來,天就會亮,光明就會取代黑暗。

我只覺得極度睏倦,一沾床單就睡著了,不過一會朦朦朧朧的做著夢,一會又迷迷糊糊的睜開眼,這種反覆來來回回的折磨著我。等我完全醒了過來,整個屋子陷入了一片黑暗,我一摸枕頭,竟濡溼了大片。

我掙扎著坐起身,覺得頭好疼,下意識的揉了揉。這時,有一束橙色的光線從門縫裡射了進來,刺入了我的眼睛。隨著門的緩緩開啟,那光束越來越大,我看到一個人整個都沒入了那道溫暖的光束裡,這種感覺莫名的讓我覺得安心。

那個人開啟燈,看到床上坐著的我,明顯怔了一下,說:“你哭了?”

我慌亂地抹了抹臉上半乾的淚痕,語無倫次的說:“沒,我沒哭,只是流淚了,因為我剛睡覺了。我睡覺的時候很愛流淚。”

辰亦函走到我的床邊坐下,右手伸向我的臉,我本能後退,他迅速伸出另一隻手穩住我的肩,執意將我的沒擦淨的淚痕拭去。

“告訴我,發生什麼事了?”

他的動作輕柔,語氣誠懇,可偏偏催發出我更多的淚水。我最怕,最怕有人在我流淚的時候這麼靠近我,本來只有那麼一丁點的傷心,可旁人一關心,我心底最脆弱的地方就會不聽使喚的暴露無遺,接踵而至的是一波接一波如同吸血鬼的面板暴露在陽光下一般的灼熱疼痛。

我低聲抽噎著,斷斷續續的跟他敘述今天發生這一切不愉快。在我凌亂的表達中,他總算理解了這事的來龍去脈。

他收回了搭在我肩上的手,神色一凜,道:“你活該!”

我沒想到這會有這種反應,一下就愣住了,只聽他繼續責罵我道:“米蘇,你就是笨!就你傻,這麼大人了,還一點判斷力都沒有,辨不明是非,分不清好壞,被別人賣了還樂呵呵的給別人數錢的事也只有你幹得出來,最後怎麼著,賠了夫人又折兵吧?”

本來想反駁他,卻發覺他說的一點沒錯,只能衝他乾瞪眼。其實,表面雖氣他,可被他這麼一罵,心裡倒舒坦多了,不知道這是不是就叫做犯賤。

“起來!”他把我的被子掀開,然後拉我下床。

“幹嘛?”我赤腳踩在地板上,涼爽的滋味沁人心脾。

“做晚飯啊,”他一直把我推到廚房:“你忘了,我們有協議。”

我白了他一眼,他卻努力睜大眼睛、嘟起小嘴、裝正太、衝我賣萌:“我餓了。”

辰亦函近幾日作息變得很很正常,每晚回來吃晚飯。他大概是知道我現在橫豎畢不了業,不用寫論文,日子無聊透頂,所以當個好人,設施一點同情、憐憫和慰藉給我。

其實,我一點兒也不閒。這幾天,我的思想在劇烈的鬥爭著:我要不要死皮賴臉的回去給教授認個錯,總不能真不要學位了吧?不行,豈能為“為五斗米折腰”,要學位不要尊嚴呢?可是真不要學位了,我要怎麼跟我媽交待?

糾結、猶豫、躊躇、躑躅,是對心靈最大的折磨。我幾乎要被自己搞得崩潰的時候,孫碧落的電話成功的將我從水深火熱之中解救了出來。

我的導師,那個教授在京城一份有影響力的報紙上刊登了一則宣告。大意是,他承認自己竊取了我的勞動成果,並宣佈從此退出學術界。

這則令人咂舌的訊息一刊出,整個學術界一片譁然,網友們也討論得熱血沸騰,甚至還有自稱是教授以前學生的網友發帖說自己的成果也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