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為這就完了,那實在是太低估肖歡的毅力了,她走進了理髮屋,清一色的帥哥美女,其實算不上帥哥美女,但是因為他們乾淨的面容和得體的打扮,整體上給人的感覺有了一個質的飛躍。
也許……肖歡說得有點對吧,打扮真的能改變一個人的氣質。
小哥面帶微笑,嗓音清澈,問了肖歡要做什麼頭髮,就拿來價目表為她介紹,順帶說了一句學生會有打折。
肖歡做的頭髮,要四個多小時,洗髮,吹乾,上藥水,等幹,再洗髮,再上藥水,再洗髮……
藥水的味道很難聞啊,我捂著鼻子坐遠了一點,一直在看雜誌的柳絮突然抬起頭,輕輕的拉過我。
“還有多久?”
“不知道。”我老實的回答。
“真是麻煩。”柳絮撇嘴,說了一句。
幸好肖歡帶著耳罩,聽得不太清楚,否則又得炸毛。
“諾……聽嗎?”
柳絮遞給一隻耳塞給我,不等我回答,就幫我放到耳朵裡,聽見她哼唱的聲音,明明低低的,不比耳塞的清晰,卻更吸引人的注意力。
“什麼歌?”
我伸手就去劃她的手機螢幕,螢幕亮了起來,出現的是我趴在桌子上睡覺的臉,背景是圖書館。
不知道她是什麼時候拍的,取景的角度很好,光線也不錯,有種寫真藝術的味道在裡面,突然為這個美麗的我,心臟漏了一拍。
模模糊糊的想著,我也可以這麼漂亮嗎?
柳絮的手機沒有密碼,點開之後,就是音樂播放的介面,是楊千嬅的小城大事。
——青春彷彿因我愛你開始。
——卻令我看透愛這個字。
我聽見她唱。
夜幕快要四合,我們三人從理髮屋走出來,一鼻子都是肖歡頭髮的藥水味,飄了一走廊,不刺鼻,卻濃郁得過頭。
肖歡長長的的秀髮,烏亮絲滑,像一匹昂貴的綢緞,她剪了齊眉的劉海,我瞧著看像極鍋蓋。
她對著路邊的鏡子比劃了一下自己,拿出手機咔嚓咔嚓幾聲,我沒忍心告訴她,那鏡子是真的髒。
不過夜色掩蓋下看不出來,她自我感覺良好的收起手機,終於想起要寵幸我們兩顆被秋霜打蔫的茄子。
肖歡轉過頭來,炫目流轉的燈光,隨著她的動作,輕擦她的烏髮,廣袤的夜空中,流星撒了一把碎鑽,閃亮閃亮的。
“好看嗎?”
我點頭,道,“好看。”。
那燈光是真好看。
我們三捧著一杯熱奶茶,沿著大街走。
滿街的腳步,隨著華燈亮起,變得熱熱鬧鬧起來,樹木包上了彩娟紅布,一色瓜形紗糊燈籠如紅珊瑚珠般沿著天際鋪開,襯著冰冷無味的霓虹燈,流光溢彩。
唱片店內,傳來歌謠,聲音聽著像搖櫓,緩緩地劃開楚天江闊,我看了一眼,店內竟蕭條無人。
老闆搬來一張高腳凳,坐在店內的櫃檯,不太明亮的玻璃貼滿了海報,從縫隙裡窺見他的面容,有幾分奔波勞碌的疲憊。
生活被快節奏塞滿,CD時代已經遠去,一個事物的衰落,應該是從積滿灰塵的角落開始。
雞毛撣子就靜靜的放在架子上,日子讓人清幽卻從來不是享受,上面落滿一層灰土,瞧不見羽毛原來的顏色。
擱置唱片的架子還算乾淨,看得出來老闆有經常打掃。
肖歡推門走了進去,彎著腰挑選唱片,我隨手拿起了一張,是我看不懂的英文封面,高貴典雅的格調顯然不適合我,但也未必見得適合肖歡吧。
“你要買來送給誰?”
我覺得我就是多此一問,肖歡的意圖很明顯,是買來送給沈沉的,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