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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部分

,可是想那玉面妖狐?”耿照佯怒道:“你又來取笑了,他日我告訴你的小姐。”珊瑚笑道:“婢子謝罪,相公,你可別生氣啦,以後我再也不提那妖狐就是。”

耿照心裡正想:“此女能文能武,劍法精妙,又解詩詞,不知何以卻做了人家的婢女?”這話他當然不方便問,正在思想,珊瑚卻忽地向他問道:“耿相公,你今年幾歲?”

耿照心頭一跳,驀地想起了連清波來,當日連清波與他初會之時,她也向他問過年歲。耿照暗自想道:“莫非是她也想與我結為兄妹?”當下答道:“我今年虛度十八春了。”

那壺美酒早已給他們喝得乾乾淨淨,珊瑚又添上一壺,再喝了兩杯,醉顏酡紅,忽地幽幽嘆了口氣。耿照禁不住又是心頭一跳,問道:“珊瑚,你心裡有什麼不痛快之事?”

珊瑚道:“人生不如意事常八九,嗯,那也不必去說它了。”耿照亦已有了六七分酒意,細品味“人生不如意事常八九”這一句話,觸起自己慘痛悲傷的種種遭遇,不禁悲從中來,難以斷絕,默默無言地陪著珊瑚又喝了幾大杯。

珊瑚忽道:“耿相公,你可知道我為何問你年歲?”耿照道:

“不知道。”珊瑚黯然道:“我有一個青梅竹馬的知交,要是他還活在人間的話,今年也是十八歲。”耿照道:“他是怎麼樣的一個人,你和他既是知交,怎的連他的生死存亡都不知道?”珊瑚道,“他也像你一樣,是個有志氣的青年,本是我的鄰居,四年前忽然遭遇了一場橫禍、從此就再也不知道他的訊息。嗯,他不但和你同年,連相貌也有幾分相似;所以我見了你,就不禁想起他來了。”珊瑚本是說過不欲提的,但終於還是把她的“傷心事”透露出一點端倪。

耿照心道:“原來如此,她是酒人愁腸,傷懷念舊,並非想與我結為兄妹。”對珊瑚的身世,不覺起了幾分好奇之念。但他是個厚重的人,雖然有了酒意,卻也還知道江湖的避忌,心想:

“每個人都有他的秘密,我自己的身世秘密也是不願向人吐露的,何必問她。”

珊瑚道:“耿相公,你可是在想什麼?”耿照道:“沒什麼。”珊瑚斜著眼睛看他,忽地笑道:“不對,耿相公,你一定是有著什麼心事,大約因為我是婢女,不願對我說吧。”耿照這時確實是被珊瑚勾起了心事,原來他是由珊瑚的遭遇而想到自己的遭遇,想到了自己與表妹秦弄玉也是由於一場橫禍而彼此分離,而巨直到如今,還不知表妹是敵是友。這遭遇比珊瑚的更不幸了。

他雖然不知道珊瑚所遭遇的是什麼橫禍,但最少她還在懷念“那個人”,言語中對那人充滿愛意,顯然不似自己與表妹一樣,已成了仇人。

耿照與珊瑚相處了這幾日,由於珊瑚性情爽朗,相處幾日,已如多年老友一般。耿照也從沒有將她當作婢女看待。可是雖然如此,他也還不願意把自己的心事向她傾吐。當下給她言語擠兌,一時大急,急忙說道:“你的武功,比我高明十倍,我怎,會因為你是婢女看輕你呢?我是在想——”珊瑚道:“想什麼?”耿照隨口說道,“我是在想——嗯,聽你這麼說,你不是從小在柳家長大的了。”這句話是他無話可說,臨時隨便想起來的,說出來後,忽然覺得不妥——這豈不是刺探她的身世秘密了?

珊瑚倒沒有嫌他冒昧,爽爽快快的便回答道:“不錯,我本來不是自小就給人家做婢女的。不瞞你說,這婢女是我自願做的。”她又喝了一杯,接續說道:“我遭遇橫禍那年,剛是十三歲,孤身女子,無靠無依,幸得高人指點,這才投靠到公孫隱門下,情願做他家的婢女的。”耿照說道:“你的小姐不是姓柳麼?這公孫隱又是何人?”

珊瑚笑道:“我事先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