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里有多,沿途又是崎嶇的山地,處處有樹木山石擋住視線。柳元甲憑著卓絕的聽聲本領,可以辨別出蓬萊魔女逃走的方向,卻看不見她的背影。
正在追逐之間,忽聽得衣襟帶風之聲,一條黑影從柳元甲身邊掠過,攔在他的前面,叫道:“柳翁,你怎可如此行事?請聽一言!”這人是鐵筆書生文逸凡,他的武功比之柳元甲略有不如,但若只論輕功,他卻要比柳元甲稍勝一籌。
柳元甲正愁追不上蓬萊魔女、被文逸凡攔住去路,自是大為著急。但他深知這鐵筆書生文逸凡的脾氣,文逸凡雖然玩世不恭,好開玩笑,但一旦認真起來,卻是絲毫也不含糊,寧死不屈,寧折不彎,什麼人他都敢碰!柳元甲知道若不說個明白,要這鐵筆書生讓路,除非贏得了他這對判有筆。柳元甲即使可以贏他,只怕最少也得千招開外!同時,文逸凡的這幾句沒頭沒腦的說話,也令柳元甲暗暗吃驚,心道:“不知這酸了又知道了什麼?”只好自嘆晦氣,停下腳步,沒好氣他說道:“柳某行事有何不當之處,還請文兄明白指教。”
文逸凡慢條斯理他說道:“前面這個女子是不是蓬萊魔女?”
柳元甲道:“不錯。”文逸凡道:“聽說她是北五省的綠林領袖,是也不是?柳元甲道:“是呀!這卻與老兄有何相干?”文逸凡道:“這就是你的不是了。你不去捉拿金同的貝子,卻來追趕同道中人,這不是輕重不分本末倒置了麼?雖然她米到江南,未曾向你先遞拜帖,是她失禮,但你也不該氣量如此淺窄呀!外侮當頭,南北綠林,雖有疆界之分,也該和衷共濟,你卻放過敵人,來與同道為難,焉能令人心服?”
柳元甲給他弄得啼笑皆非,心道:“原來酸丁並非知道內情,卻以為我是一山不能同藏二虎。”原來前晚柳元甲將蓬萊魔女捉回家中,走的乃是後門,並沒經過宴客的花園,所以所有前來賀壽的賓客,都不知道他們有“父女相認”之事。
文逸凡道:“你笑什麼?我說得不對麼?”柳元甲道:“對極,對極!但你卻不知其中另有隱情,誤了我的事了!”文逸凡道:“有何隱情,可得聞乎!”柳元甲皺了皺眉,只得說道:“她是我的女兒,你知不知道?我只想追回我的女兒,豈是與她為難?”
文逸凡“呵呀”地叫了起米,說道:“蓬萊魔女就是你的女兒?這可真是意想不到!她既是你的女兒,為何又從千柳莊跑了出來?她還未曾知道你是她的父親嗎?”
這種種複雜的內情,柳元甲一時間怎麼說得清楚?而且文逸凡也並非他的心腹之交,他也不願意向文逸凡披肝瀝膽,毫不隱瞞。
當下柳元甲冷冷說道:“文兄,你也問得太多了。待我找回女兒,再和你說吧!”他凝神一聽,又不禁頓足嘆道:“文兄,你真是誤了我的事了。她如今最少已在十里開外,再也追不上!”
文逸凡滿面尷尬,做聲不得,前面蓬萊魔女已是鴻飛杳杳,聲影俱無,但後面的腳步卻響了起來,原來是龍隱大師與王字庭二人趕到。
他們二人不敢追那武林天驕,故而也向這條路來,王宇庭道:“可惜讓那武林天驕跑了,柳莊主你追的是什麼人,比那武林天驕更關緊要麼?”蓬萊魔女的身法太快,剛才在園中越過圍牆的時候,他們雖然也見著了蓬萊廈女的背影,卻還未認得是誰。
文逸凡道:“柳莊主是追他的女兒,說來也好教兩位驚喜,柳莊主的女兒正是那北五省的綠林領袖蓬萊魔女。”王宇庭果然大為詫異,連聲說道:“這可真是意想不到!意想不到!”那龍隱大師卻並不怎麼驚異,說道:“原來柳莊主已見著了你那多年失散的女兒.柳莊主不用煩憂,令媛既來到江南,遲早總會知道你是她生身之父。王寨主,你我也可以為柳莊主盡一點心。叫手下兄弟多加留意。”聽來好似他早已知道柳元甲有一個失散的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