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事,須得設法報個訊給南宋的朝廷才好。”她最初的計劃,本是準備若在泰山尋不著華谷涵,就出東海訪東園望,探聽華谷涵的訊息的,這時則在想道:“東海之行,暫緩也罷。耿照、珊瑚正在前往江南,我得先追上他們。要是見不著他們,我就自己往江南一趟!”
蓬萊魔女心意已央,煩惱即消,將什麼笑傲乾坤、武林天驕都拋過一邊,胸中坦然,立即施展絕頂輕功,翻過了泰山的最高峰“玉皇頂”,從南面下山。那些螞蟻似的御林軍,還未曾爬到二天門。
蓬萊魔女趁著清晨時分,行人稀少,一口氣跑了幾十里路。
過了泰安縣境,將近祖陽,不知不覺已是日頭近午,蓬萊魔女漸覺腹中有點飢餓,這才放慢了腳步。
到了一處三岔路口,忽見彩旗招展,嗩吶沸揚,一隊吹鼓手隨著一頂花轎,“的的打打”的鬧得正歡,但花轎中傳出的哭聲卻極淒涼,吹吹打訂的樂聲也掩蓋不了,組成了極不諧和的合奏。
蓬萊魔女心道:“原來是娶親的。新娘子怎的兀是哭個不停:
晤,敢情她是不樂意這頭婚事?”要知按照民間的習俗,新娘子出嫁之時,為了表示捨不得離開父母,總要大哭一場,但上了花轎之後,哭聲就得停止,否則就犯了男家的喜慶之忌。這新娘子在花轎裡大聲號陶,哭得又那麼悽慘,絕不似是故意裝出來的;故此,蓬萊魔女就不免覺得出奇了。還有幾件出奇的是,按照當地的風俗,新郎應該騎馬來迎親,女家的親人也應該有人護送,但卻只見吹鼓手和撐彩旗的人護送花轎。花轎前面,既沒發現披紅掛綵,騎馬前導的新郎,花轎後面,也沒有發現女家的人跟隨。而那些吹鼓手和撐彩旗的個個都是健碩的漢子,連那四個轎大,也是健步如飛。蓬萊魔女一看,就知道他們是練過一點功夫的人。山東向來“響馬”(強盜)很多,民風好武,而且又是世局混亂的年頭,鄉下人多多少少練過一點功夫,這也不算奇怪。但吹鼓手、轎伕之類的人,在當時的民間。卻是一向被視為“賤民”的,尤其是吹鼓手,多半是沒氣力或者弱的人才肯擔當,而這一隊吹鼓手,卻個個都是壯漢,這就有點出奇了。
按照蓬萊魔女的脾氣,若在平時她非得問個明白不可。但此際她心中有事。雖然覺得有點出奇,隨即想道:“八成是搶親的吧?鄉下習俗,男家出不起彩禮,或者女家拖延不肯嫁女,新郎派人去將新娘搶回來,那也是常有的事。至於新娘於樂意不樂意,那又是另一回事了。呀,女孩兒家命運總是操在別人手裡,本來就很難找到稱心如意的新郎,你哪管得了這許多?她樂意不樂意,正是一池春水,干卿底事?”蓬萊魔女這麼一想,就自顧自地趕路,那隊迎親的行列,也走過去了。
蓬萊魔女和他們所走的道路不同,走了一會,經過路邊一家茅屋,忽聽得屋子裡也有哭聲,是個老婆婆的聲音哭道:“老漢啊,咱們的閨女被人搶去了。咱們都活不成啦。呀,不如就死了吧!”
隨即聽得“哆哆”兩聲,是拳頭捶奇板壁的聲音。一個老漢喘著氣說道:“可恨!可恨!可恨俺有病在身,眼睜睜看著閨女被人搶去,如今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老伴,我沒氣力上吊,你找條繩子來把我勒死吧!”那老婆婆尖聲叫道:“喜兒她爹!”抱著老漢放聲大哭。
這茅屋千穿百漏,牆上裂開一個拳頭般大的畝窿。蓬萊魔女從路邊經過,不但可以聽到屋內的哭聲,還可以看得見屋中的情形。蓬萊魔女再也按捺不住,“砰”的一掌就推開板門,闖進屋內。
那老婆婆嚇了一跳,叫道:“大王,你走錯了人家啦。”她只當未的乃是強盜,定睛一看,始知是個美貌的女子,但這女子又帶有寶劍,不禁驚疑不定,哭聲也不知不覺地停止了。
臥在炕上的那老漢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