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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部分

與李師師在閨房的笑謔情景,寫得歷歷如繪,後來徽宗皇帝也見到了這首詞,問出是周美成所作,勃然大怒,把周美成貶出國門.過了兩天,徽宗又去訪李師師,李師師不在,等了好久,她才回來,說是送周美成去來。徽宗問:“他臨行曾有詞否?”李師師道:“有蘭陵王詞,把這首詞又唱給徽宗皇帝聽。徽宗聽了大喜道:“邦彥終是不忘故君。”遂把他召回,任他為“大晟樂正”。

這首詞一面是恨別傷離,一面是眷懷故國,正合耿照此時的心境,心頭悵觸,不禁又喝了幾杯。只聽得那歌女又續唱第二折道:“閒尋舊蹤跡,又酒趁哀弦,燈照離席。梨花偷火催寒食。愁一箭風快,半蒿波暖,回頭迢遞便數驛,望人在天北。

耿照想起了那晚和矚瑚在書房對飲的情景,悵然說道:“咱們今日分手之後,當真是一個天南,一個地北,只怕不能再見面了。”珊瑚道:“大哥,但願你一路多多保重。”他們二人長路同行,感情一天厚過一天,雖然不一定是男女戀慕之情,但在這即將分手之時,兩人都是禁不住充滿傷感。

就在他們心中都是悵悵惘惘的時候,忽聽得隔座有人大聲說道:“靡靡之音,令人愁煩。西門大哥,你臨行在即,孟大哥,煩你擊築,請西門大哥再給我們高歌一曲如何?”

珊瑚神色不悅,心裡惱道,“哪裡來的惡客,出言無狀!”把眼望去,只見鄰座四個客人,都是粗豪漢子,其中一人,虯鬚如戟,相貌尤其特別。這時那歌女還有一折尚未唱完,耿照笑道:“不必唱了,秦箏燕築,難得一聞,咱們適逢其會,當聆高人雅奏。”

原來”築”乃是一種古樂器,從前戰國七雄紛爭的時候,荊軻奉燕太子丹之命,往刺秦皇,他的好友高漸離便曾擊築給他送行,一曲“西風蕭蕭易水寒,壯土一去不復還”流傳千古。自高漸離之後,這種樂器已漸漸失傳,到了宋代,更罕能一見。所以耿照聽得鄰座的粗豪客人,要奏這種古代失傳的樂器,不禁引以為奇。

只見一個黃衣漢子將一件狀若鳳尾琴的古拙樂器擺在桌上,笑道:“西門大哥的狂吟才真正是難得一聞,今日一別,後會無期,為了拋磚引玉,小弟只好獻拙了。”這人狀貌粗豪,說話卻是甚為文雅。

這人套上了銅指環,輕輕一撥,只聽得掙錚淙淙,樂聲高亢,響遏行雲。耿照心道:“果然是個高手。”就在這時,那虯鬚漢子站了起來,放聲歌道:“金樽清酒鬥十千,玉盤珍筵值萬錢。停杯投箸不能食,拔劍四顧心茫然。……”歌的是唐朝大詩人李白的“行路難”,歌聲激越而又沉鬱蒼涼,耿照只聽了幾句,便不禁大大吃驚,心道:“風塵之中多異人,看來此人就是個不尋常的人物!”他卻不知,珊瑚比他吃驚更甚。耿照只是欣賞那人的歌聲,珊瑚卻從那人的狂歌之中,聽出他是個內功深厚的武學高手。

那虯鬚漢子的歌聲打了幾個轉折,越拔越高,唱到“欲渡黃河冰塞川,將登太行雪滿山。”忽地聲音一瀉而下,宛如遊絲嫋空,一變而為閒適飄逸的意境,接著唱下去道:“閒來垂釣碧溪上,忽復乘舟夢日邊。”但接在這兩句之後,聲音又突然渾厚悲慷,更顯得蒼涼沉鬱,“行路難,行路難!多歧路,今安在?”一連四句短句,聽得令人幾乎忍不住要跟他狂歌高吟!忽地又是聲音一變,從沉鬱蒼涼,變得激昂慷慨,將李白“行路難”的最後兩句唱了出來:“長風破浪會有時,直掛雲帆濟滄海!”這兩句一唱,將蒼涼氣氛一掃而空,聲如金石,當真似是直上雲霄,聽得人血脈沸騰而又心胸開闊,耿照不禁擊節叫了一個“好”字,就在這時,忽聽得“錚”的一聲,那黃衣漢子椎築而起,樂器上的絃線已斷了一根,那虯鬚漢子的歌聲,也倏然停了。

那虯鬚漢子抱拳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