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憤怒傷心之中,又兼有幾分惋惜。
劉滔人甚機靈,看出陸勉對他還有幾分情分,連忙說道:“陸大哥,我這次做的事固然是大大不該,但本來的用意卻是好的。”
陸勉道:“此話怎說?”劉滔道:“咱們的義軍散夥之後,你和十多個同屬登州籍的兄弟回鄉,不是中途碰到了金國的散兵麼?”陸勉道:“不錯,那十幾個兄弟都英勇戰死了,只我一人僥倖殺出重圍。”
劉滔道:“不,還有一個受了重傷的弟兄未死,後來他逃回來報訊。他不知道你已經逃脫,卻以為你也戰死了。”
陸勉道:“這又怎樣?”劉滔做出一個尷尬的表情,說道:“我信以為真,以為你確實死了。我,我不合一時起意,動了這個糊塗的念頭,遂冒充你的身份,投奔你的姐姐。因為你的姐姐是代行北五省綠林盟主的職權,我不想做一個普通的嘍兵,我以為認作她的弟弟,就,就至少可以當上一個大頭目。我,我承認是有點私心雜念,但用意也還是為了抗金。”
陸勉冷笑道:“那麼我今日已經回來了,你,你卻為什麼反指我是奸細?這不是有心要陷害我嗎?”
劉滔雙膝一軟,“卜通”跪下,說道:“求陸大哥看在我哥哥面上饒我一次。我,我是糊塗,我是不該。只因我怕大哥不會饒我,我才反咬一口的。”
陸勉“哼”了一聲道:“起來,我不要看你這副醜態。哼,你做了這樣不要臉的事情,完全違背江湖道義,綠林戒條,只用‘糊塗’二字,就想輕輕地推卸了罪名麼?”
劉滔說道:“是,我是犯了罪,願受陸大哥嚴懲。”他聽得出陸勉話語雖然嚴厲,卻已似有恕他之意。
玳瑁做了一年多的“代盟主”,比她的弟弟精明幹練得多。
冷笑說道:“姓劉的,你太不老實了。你想瞞過大罪,只認小罪,是麼?”
劉滔作出惶恐的神氣,說道:“我做錯的事,我都依實說了,”玳瑁冷笑道:“我的弟弟並不知道我是在這兒充當柳盟主的助手的,你卻怎麼會知道?這不是一個大大的破綻麼?”
劉滔說道:“這是我打聽出來的。”
玳瑁道:“向誰打聽的?誰又能知道此事?”
劉滔訥訥說道:“這個,這個,嗯,我聽說你是丫頭出身,我想起陸人哥的身世,我來試試的。”說話支吾,顯然已是不能自圓其說。蓬萊魔女心中一凜,說道:“這其間一定還有重大的陰謀!”
蓬萊魔女柳眉一豎,陡地喝道:“這廝不說實話,推出去斬了”兩名頭目應聲而上,鋼刀架在他的頸項。劉滔嚇得魂飛魄散,慌忙叫道:“我說,我說!”
蓬萊魔女冷笑道:“若有一字謊言,依然要你狗命,快說!”劉滔喘過口氣,說道,“散夥之後,我哥哥意欲隱姓埋名,伺機再起,我卻下甘回鄉務農。於是我和哥哥分手,帶了一小隊無家可歸的弟兄幹那黑道營生。不幸碰上金兵‘圍襲’,我,我失手被擒。”
蓬萊魔女道:“被擒之後怎麼樣?”
劉滔說道:“他們知道我是個頭目,將我獨自審問,審問我的是個漢人。”
蓬萊魔女道:“哦,是個漢人?叫什麼名字?”
劉滔說道:“這個漢人年約三十左右,面白無鬚,我不知道他是誰,但聽得那些韃子口口聲聲稱他作‘郡馬’,對他倒是十分恭敬的。”
蓬萊魔女吃了一驚,恍然大悟,道:“哦,原來是公孫奇!公孫奇怎麼審問你,快說!”劉滔接著說道:“這郡馬審出我是劉侃的弟弟,越發不肯放鬆。他要我將義軍中重要的頭目都給他招供出米,不論是公事或者私事,一概都要說給他聽。”
蓬萊魔女道:“你說了沒有?”劉滔苦著臉道:“在酷刑之下,我沒有辦法,只好招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