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元宗道:“他很是後悔,說是沒有領會你的好意,那次拒絕與你同行。他也很後悔那次與武林天驕發生誤會,在小孤山上動手傷了武林天驕之事。他在我面前,當然不便說得十分明白,但我已知道他對你確實是很有情意。”蓬萊魔女臉上飛起一片紅雲,心中卻是甜絲絲的,半晌說道:“爹爹,別隻是談我的事了。聽說你這次繞道固原,是為了要了結一樁公案。究竟是何公案?”
柳元宗道:“這事說來話長,和丐幫今次之事是有點關連的。”說至此處,抬頭望望前面,笑道:“不知不覺,已經到了。
這樁公案,不久你就會明白的,到了你師父家中再說吧。”蓬萊魔女出了師門七年,今日重臨舊地,又是歡喜,又是感傷,心道,“不知公孫奇這賊子已經見過他父親沒有?”抬頭望去,只見師父家中,隱隱有燈光透出,蓬萊魔女喜道:“師父在家,卻不知何以這麼晚了,他還未睡?”此時已是月過中天,將近四更的時分了。
蓬萊魔女把赫連清雲抱下馬背,便去扣門。赫連清雲經柳元宗椎血過宮之後,在蓬萊魔女抱持之下,在馬背上已經舒舒服服地睡了一覺,此時醒了過來,問道:“哦,已經到了麼?咦,你敲門敲了這許久,怎的不見有人答話?”
蓬萊魔女也覺奇怪,當下朗聲說道:“師父,我和爹爹來看你了。”一掌推開大門,走了進去,只見廳中燈火未火,杳無一人,她師父竟不在家,還有華谷涵本來是說好在她師父家中等候他們的,此時也沒有見到他的影子。
蓬萊魔女驚疑不定,說道:“這一大支牛油燭不過燒了半截,顯見前不久屋內還有人的。這裡義不似經過打鬥的模樣,人到哪裡去了?奇怪!”
柳元宗道:“你師父武功蓋世,又是與華谷涵同在一起,他們兩人聯手,天下有誰能敵?這層倒是不必顧慮。”
蓬萊魔女道:“明槍易躲,暗箭難防。我倒不怕敵人明來,只怕我的恩師受騙。”柳元宗道:“你是指他那寶貝的兒子?”蓬萊魔女道:“是呀。我師父雖說嫉惡如仇,早已不認這不肖之子,但公孫奇畢竟是他的獨子,父子乖離,我師父內心也是很痛苦的。公孫奇能言會道,我就擔心不知是公孫奇說了些什麼花言巧語,我師父給他騙走了!”
柳元宗道:“這也很有可能,倘若只是你師父一人在家的話。不過,有華谷涵在此,這就不同了。華谷涵是知道公孫奇私通金國之事的,你師父別的可以饒恕,但若是知道兒子叛國投敵,他總不能饒恕吧?”
蓬萊魔女道:“就不知華谷涵是否已經來了?說不定他也在路上出了意外呢?”柳元宗道:“這是你關心過甚,就難免往壞處設想。我想不至於這樣巧吧。好在燈火既然未滅,咱們至多等到天亮,總可以等著訊息。現在最緊要的是先找個地方安頓赫連姑娘。”
蓬萊魔女面上一紅,說道:“是。我看看我舊日那間房間是否還在,讓雲妹住我的房間最好。”
蓬萊魔女點燃了一支油燭,開啟了她從前所住的那間房間,只見一切佈置都是原來模樣,而且打掃得乾乾淨淨,連床鋪被褥都是換過新的。看來她師父早已得知她就要回來,故而作了準備。
蓬萊魔女貧下了心上一塊石頭,想道:“這麼看來,我師父定然是見過華谷涵了的。要不然他不會知道我會回來。”
蓬萊魔女把赫連清雲放在床上,柳元宗重新給她把脈,換藥,說道:“脈博比前平和,三日之後,大約就可以起床了。赫連姑娘,現在你可以拋開優慮,安心睡一覺了。”
蓬萊魔女瀏覽房中景物,摸摸這個,摸摸那個,心中有說不出的歡喜與感傷。一別七年,風光依舊,就似昨日出門,今日回來一樣。蓬萊魔女坐到梳妝檯前,“開我東閣房,坐我舊時床,當窗理雲鬢,對鏡貼花黃。”小時候念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