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自皺,顯然他的身體也在發抖!
本來那人來得雖然快到極點,但柳元甲就在蓬萊魔女面前,也還有足夠的時間可以整治她的;但這個人是他平生最害怕的人,是他只要一聽到他的名字,就魂夢難安的人,是他自以為已經害死了的人。卻不料在今日這樣的大場面中突如其來,他焉能不聞聲落魄?在驟然吃驚的情況下,他向後直退乃是一種不自覺的本能反應,哪還能分出心神去整治蓬萊魔女?這一剎那,柳元甲與蓬萊魔女都是心頭大震。柳元甲心道:“我只道是武林天驕嚇我,誰知他真的活在人間。這可如何應付?……”蓬萊魔女心道:“是誰能把這老賊嚇得面無人色?哎呀!
難道是,是……’她被點了穴道,看不到背後,但聽到了鐵杖觸地的叮叮之聲,己猜想到是什麼人了。
兩人心念未已,那突如其來的怪客,已到了他們中間,是一個相貌清矍的老者,一足微岐,以杖代步。蓬菜魔女認得是她在御花園遇見的那個給她解圍的蒙面人,耿照認得是救了他性命的那個老和尚。相隔十餘日,這老和尚己蓄起短髮,似乎是在“還俗”了。
那怪老頭子舉起柺杖,指著柳元甲緩緩說道:“你是她的叔父,你要把她當作女兒看待,那也未嘗不可,但我還未死,你卻大可不必冒充她的父親。”柺杖叵手一點,解了蓬萊魔女的穴道,說道:“瑤兒,今日咱們是闔家困圓了,你來見過你的叔父。”
蓬萊魔女知道這次絕不會認錯父親,不禁“哇”的一聲,哭了出來:“爹爹!女兒好苦!女兒不能認這個叔父!”這老頭子是她父親,她是早已猜想到的了。猜想不到的是,柳元甲竟是她的叔父。她本來要父親殺掉柳元甲的,知道是她叔父之後,這話就說不出口了。
這老頭子嘆了口氣,說道:“元甲,論你的所作所為,你是禽獸不如,我本當殺你,但我在空門二十年,而今雖然還俗,也還是皈依佛法,佛法慈悲;你當年害我,我也還沒喪命,三房只剩你一個人,咱們畢竟是同一個曾祖,我就饒了你吧,瑤兒不肯認你,那我是無法勉強的了。”蓬萊魔女鬆了口氣,原來柳元甲是她父親的堂兄弟,不是親兄弟。
蓬萊魔女道:“爹爹,私仇可以不報,正義必須伸張。他如今是欲勾結金寇,叛國求榮。他還未悔改,你怎能就饒了他?”
這老者面色一沉,目光如劍,盯著柳元甲道:“此話可真”
柳元甲連退三步,不敢回答,王宇庭叫道:“令媛之言,一點不假。今日與會的天下英雄,但可作為見證!”
這老者雙眸炯炯,霎時間低眉菩薩變成了怒目金剛,峭聲說道:“你殺嫂害兄也還罷了,叛國附敵,卻大是不該!我柳元宗沒有你這個弟弟,……”柺杖緩緩舉起。
柳元甲道:“大哥息怒,小弟知錯了!”柳元宗道:“知錯就好,你給天下英雄賠罪,叫你這些狐群狗黨放下兵刃。”
柳元甲道:“是。我先給大哥賠罪。”彎腰合掌,忽地大喝一聲,雙掌齊發,猝擊柳元宗下盤。他蓄勢而發,掌力有如排山倒海。柳元宗跛了一腿,下盤不固。他攻擊的又正是柳元宗的弱點,當真是狠毒之極!
柳元宗“哼”了一聲,罵道:“畜牲!”鐵杖點地,身形疾起,一掌拍出。
雙方掌力相撞,發出了悶雷也似的聲響。站在旁邊的蓬萊魔女,也覺得立足不穩,不禁退了兩步。
柳元宗以單掌對付他堂弟雙掌之力,旗鼓相當。柳元甲趁看他還在用鐵杖支地。身子懸空之際,驀地又化掌為指,五指輕舒,一齊戳出,如彈琵琶,一招之間,遍襲他足少陽經脈的十處穴道。
柳元宗攏指一劃,只聽得嗤嗤聲響,柳元甲似皮球碰在牆壁上一般,彈了回來,但他的身法仍是最上乘的輕功,只見他一個筋斗倒翻,使出“覆雨翻雲”的身法,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