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你們還活在人間!你是二妹還是三妹?母親呢?她可還健在?”
赫連清雲道:“我是清雲。媽已在今年正月去世了。她臨死時還惦記著你。要我和三妹務必把你找回來。大姊,這裡不是說話之所,你和我一同走吧,翻過山頭,快快離開此地!”
赫連清彼想起了母親,還依稀記得她小時候母親是怎樣疼愛她,不覺心裡一酸,說道:“我不能給娘送終,很是難過。好在我如今已有安身立命之所,你不必走了,就跟我吧!”
赫連清雲道:“姊姊,你有什麼安身立命之所?”赫連清波道:“我如今已是金國的郡主,你們無依無靠,正好跟我共享榮華!”言下極為得意。
赫連清雲唄口氣道,“大姊,你知不知道?——”赫連清波道:“知道什麼?”說猶未了,忽見又是一個相貌與她相似的少女,從樹林中跑出,接聲說道:“爹爹是被主寇殺死的,你知不知道?你還甘心為虎作悵麼?”
赫連清雲道:“三妹,你也來了。有話好好說,對大姊不可如此無禮。”
赫連清波皺了皺眉頭,道:“哦,你是清霞。爹爹死了,此話可真?你是哪兒來的訊息?”赫連清雲道:“城破之後,爹爹浴血苦戰一口一夜,殺了金國數百武士,可憐他寡不敵眾,終於死在敵人亂箭之下。”
赫連清霞道:“爹爹的部下有逃出來的,把這訊息傳到鄉間,還說金國要搜捕爹爹的家屬,我們逃上山去,在荒山上過了十五年。”
赫連清波道:“我知道的和你們不一樣。爹爹在城破之日,知道天命歸於大金,就支出兵權,願意做個百姓。他還寫了一張勸諭百姓安份守己的告示,蓋有他的官印。這是我後來親自見到的。金國皇帝對他優禮有加,也沒有說要逮捕家人。”
赫連清霞怒道:“這是一派讕言,爹爹的部屬親眼看他被金兵的亂箭射殺的。爹爹是鐵錚錚的漢子,豈能投降敵人?”
赫連清波冷笑道:“焉知那報訊的人說的不是假話?”赫連清霞道:“那是跟隨了爹爹數十年的老家人!”
赫連清雲道:“你們且慢爭執。大姐,依你說,爹爹城破未死,還受金主優待,那麼,你可曾見到他了?”
赫連清波道:“我失散之後,碰上金國的追兵,主將是金國的一位王爺,他收養了我。三月之後,我隨他班師回到本國京城,不幸得很,爹爹恰巧在幾天之前逝世,但他們還曾開棺,讓我看過爹爹的遺容,這還有假嗎?”
赫連清霞冷笑道:“你這是活見鬼了!”赫連清雲也極是懷疑,說道:“此事蹊蹺,你當真看得清楚,確是爹爹?關於爹爹為國犧牲之事,我也曾聽得金國一位貝子說過,他所說的和咱們那個老家人說的,完全相同!”赫連清波眨眨眼睛,道:“你所說的這位貝子,想必是武林天驕檀羽衝。你可知道,他是想和當今的大金皇上爭奪皇位的?”其實武林天驕只是反對金主完顏亮的暴政,並無爭奪王位的企圖。赫連清波聽信金國貴族對武林滅驕的誣衊,將之轉述,這也是不相信武林天驕的意思。
赫連清雲道:“以武林天驕的身份以及他與咱們兩家的淵源,我相信他說的絕非假話。但這也無須爭執,我只要問你,你確實是看到了爹爹遺體,看清楚了是他?”
赫連清波給她這麼一問,倒不敢斬釘截鐵他說個“是”字了。原來她那時只是個七歲大的小女孩,別人揭開棺蓋,她聞到屍臭,根本就不敢走近去看。只是遠遠地看了一眼,似乎很似她的爹爹。
赫連清波本是個絕頂聰明的人,此事在她長大之後,也曾隱隱感到懷疑,但她已經安於榮華富貴,也就不願意去查根究底。此時,被她妹妹一問再問,心裡不禁想道:“不錯,要找一個人冒充爹爹還不容易,我不是也曾冒充過秦弄玉,殺過天寧寺的闔寺僧眾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