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人各有志,名利於我如浮雲,國師於我如糞土。我早已是四大皆空,沒來由做什麼國師.招什麼煩惱?而且我也不是做國師的料子,金超嶽之類倒是適合的,要不然,就是你太乙兄也挺適合。”
語含譏刺,駝背老人面色一變,隨即打了個哈哈說道:“可惜皇上不是請我。這麼說,你是不願輔佐皇上的了?”
明明大師道:“我說一不二。難道還要我再說一次麼?”
駝背老人道:“明明大師,請恕我坦率問你;你不願輔佐皇上,是否要跟柳元宗他們一起,助宋反金?”
明明大師道:“我不歡喜受人盤問!”
駝背老人道:“我只是請你看在老朋友份上,答我一句!你不是也意欲與我解開此結麼?”
明明大師道:“好,為了你有個交待,我就回答你吧。老衲只知青燈禮佛,過去二十年沒下過山,今後也是不會下山的了。
你可滿意了吧?”駝背老人熟知明明大師的性格,明明大師不會去當國師,這早在他意料之中。他所要的正是明明大師這一句話。當下喜出望外,道:“此話當真?”
明明大師道:“出家人不打誑語。哪能有假。”
駝背老人道:“好,那麼這個結是解開一半了。現在公事已了,我該和你說說私事了。”
明明大師神色黯然,說道:“私事麼,不說也罷!”
駝背老人道:“老實說,我這次上山,公事還在其次,這件私事我卻是非向你問個明白不可的。”明明大師無可奈何,道:“好,那就請問吧!”
駝背老人斜眼瞅著明明大師,一個字一個字地吐出來道:“小鈴子來過你這裡沒有?”
明明大師面色一沉,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駝背老人緩緩說道:“十年前她揹我私逃,我直到如今還未找著她的下落。我以為她會來投奔你的,至少也要來見你一面的吧?”
明明大師眉宇間現出一絲迷茫的神色,但瞬息歸於平靜,漠然說道:“你們不知道我早已出了家麼?”
駝背老人冷冷說道:“我知道、她也知道。你是為她出家的。”明明大師道:“太乙兄,這話似乎不是你應該說的!”他雖然是有數十年修行的高僧,但說這一句活的時候,聲音也高亢了些,而且微微顫抖,顯得心情頗為激動。
駝背老人仍然在瞅著他冷笑道:“出家人不打誑語,你敢說這不是事實麼?”
明明大師喟然說道:“好,你既然猜疑不息,那我就跟你說個明白吧。三十年前,我出家之初,確是有幾分為了要逃避你們,但也不全然是為了你們。出家之後,我早已勘破色空,割斷紅塵,昨日之我,已經死了,我還焉能再招煩惱?”
明明大師一口氣說了一大段話,駝背老人眼珠轉動不定,對他的話似乎是將信將疑。明明大師歇一口氣,接著說道:“太乙兄,你今日遠來,老僧給你說個謁吧:世法如夢如幻,如露如雪,如鏡中花,如熱時炎,如水中月。執象以求,咫尺千里。無嗔無猜,免招煩惱!”
駝背老人道:“我還不想出家呢,你就不必對我說什麼謁語了。我只乾脆問你一句:你當真不知道小鈴子的訊息麼?”
明明大師見對方不受點化,仍是苦苦追問,心中不覺有點難過,說道:“我既沒見過他,也不知道她的訊息!你若要瞎疑,那也只好任由於你!”駝背老人道:“好,那就恕我來擾了你的清修了,多謝你的指教,告辭了!”
慧寂神尼與蓬萊魔女只道這駝背老人乃是知難而退,心中都在慶幸可以避免一場惡鬥。公孫奇則好生失望,心道:“想不到這神駝太乙,也是雷聲大、雨聲小,見對方練成神功,就連試也不敢試了。”原來公孫奇與駝背老人乃是受了金主之命,來試探明明大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