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蒼蒼大吃一驚,眼睛詫異地盯著她:“這可如何使得?別說我是一個徹徹底底的外人,就是照顧小孩子的經驗我也沒有,比起三位將軍只會更差。”
開山爵看著她的反應才真正放心,搖頭道:“其實我把他託付給你還有另外一層考量。他們幾個行軍打仗是一把能手。但面對朝爭權謀,卻實在不夠看的,我擔心我這一去不知何時才能回來,一旦時日久了,難保有人起歪心思。來硬的是不怕,我都部署好了。就怕對方搞陰謀,他們幾個哪裡招架得住?但你不同,你的頭腦加上高川他們的力量。唯有這樣我才放心。”
“可是……”蒼蒼猶豫片刻才無奈地道,“實不相瞞,我如今是自顧不暇,若沒猜錯,這兩天上面就會找我麻煩。到時候我可能會落得個無處棲身的下場。”
“那正好,住到我府上來。”
兩人對視著。一個冷靜清醒,一個冷硬鏗鏘,然後齊齊都笑了,蒼蒼問:“為什麼信任我?”
“直覺。”
蒼蒼怔了一下,搖頭笑,在一個年紀是自己近兩倍、權勢滔天的人面前,毫無一絲膽怯生澀,大方磊落一如能與之平起平坐者,她道:“最近的話你剛走,應該沒有人敢做什麼,殷晚先還留在此處,等我從侯府裡搬出來,安置妥當了,我便把他接到身邊如何?”
“甚好。”
兩人就此事達成共識,未名的引薦信也早早寫好了,開山爵拿到手上當即連贊“好字”,蒼蒼湊過去一看,真的,那紙上的字跡清遒有力風骨飛揚,像封鎖了幾世的陽光終於得以傾瀉,酣暢激昂之中有一種至深的沉鬱和寂寞。
蒼蒼忍不住看了未名一眼,他靜靜坐著,抱著他的木盒子,低垂的眼睛不知道在看盒子還是自己的手,她心裡突然就震了一下。
這個人,或許真的沒有那麼討厭。
蒼蒼留下一道前世那位遊醫開出來並一時頗受好評,能幫助殷晚明肝亮目改善視力的食療方子:硃砂蒸雞肝,便告辭了。
她離開後,戴面具的高川無聲無息地出現在開山爵身旁:“爵爺,她可信嗎?”
開山爵搖搖頭:“不知道,不過……她的眼神清醒又冷靜,很明朗,那不是一個幹過虧心事的人能有的眼神。而且方才我提到讓她照顧阿晚,她立刻就拒絕了,不是滿口答應,也不是暗暗計算得失,她第一反應是拒絕,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她看著高川。高川想了想,低下頭:“屬下愚鈍。”
“那意味著她根本沒有把阿晚當做算計物件。”不是不算計,也不是清高,而是對於無辜而又弱小的物件,她不願出手。這樣的人,即便算不上正直,也有自己的底線和原則,有底線原則,那她就不會殘暴詭變欺詐奸滑。
這樣,很好。
開山爵看著手中的兩張紙,一張是引薦信,一張是食療方子,分明是兩種筆跡,卻有如出一轍般的氣韻和筋骨。她輕嘆一聲:“最重要的是,她身邊居然有那個少年,氣息能令你我膽寒,光憑几行字就可送人進鍾南山脈,這盛京的主宰者怕要頭疼了……”
蒼蒼是偷偷出來的,在外逗留久了怕被人發現與開山爵的關係,惹來雙方麻煩。可遠遠地回到侯府外面時,卻看見整個侯府都被裡三層外三層地包圍住了。那衣甲黑褐的侍衛,那迎風飄搖的旗幟上的大大一個“京”字無不說明這是京兆府衙的官兵。
官兵圍住了臣子府邸?這儼然是要抄家問罪的架勢。大街上人圍車堵,惶惶不安,有害怕的也有幸災樂禍的,雖然不敢出聲議論,但那飛來傳去的神態眼色已經沸騰了。
蒼蒼臉色驟變,拉住一箇中年婦人詢問情況。
“你問這官兵什麼時候來的呀?過來有段時間了,不過裡面一直沒動靜。”
“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