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71部分

墨珩本來也有些尷尬,畢竟剛才出現的是曾經的議親物件,雖說當初也是八字沒有一撇,但他到底是有些愧對於人的,可蒼蒼這麼一說,戲謔意味就濃了,他也隨之一笑,便將房卿蘭拋於腦後了。

而這時下面舞臺上也出來了這*樓的女掌櫃,一個徐娘半老的女子,人稱就是“徐姐”,她慣會調節氣氛,三言兩語把場面給撐起來,之後又悄然退場,於是今日的開場節目便緩緩展開。

那是一支舞曲,由*樓最好的舞姬聯袂演繹,頭牌唱曲小姐“白葭”半掩素面手彈琵琶,悠悠唱來一支古曲《如夢令》,伴奏則是由*樓多位精通樂器的姑娘共同奉獻。

一時間只見那臺上粉裳飄搖,倩影繽紛,空氣迴盪的也是奪魂婉轉的樂音歌聲,且又確乎沒有尋常青樓的脂粉庸俗味道,叫人看得沉醉其中讚歎不已。

墨珩已悄然離開,隔間裡只有蒼蒼和墨梧桐兩人,她們也學著房卿蘭的丫鬟一樣,將窗戶拆卸下來。這*樓隔間的窗戶都是可以隨意拆卸安裝的,為了防止窗戶阻礙了觀眾的視線,但隔間裡人少時就沒有這個必要了。

她們拆的也只是最右邊的兩扇,也就是最靠近王修閱的兩扇窗。

把頗沉的窗戶靠到牆邊,蒼蒼拉著墨梧桐站在窗邊,往右看去,果然王修閱那一間整排窗戶都卸掉了,窗臺上正搭著一雙男子的手。

那手修長而瘦,看起來應該力氣不小,拇指上帶著一枚血紅的扳指,和海棠紅的袍袖相互襯映,越發招眼,只聽得這雙手的主人讚歎地道:“這樂曲這歌還有這舞,迤邐出塵,絲毫不染脂粉之氣,如大師之作端雅高華,去非兄你以為比起那些青樓的如何?”

沒聽到商去非怎麼回答,但是別的人的應和聲已經紛紛響起,都是些輕佻放浪的年輕男子的聲音。

蒼蒼和墨梧桐對視一眼,墨梧桐低低地淬一聲:“道貌岸然。”

這個“道貌岸然”絕對是她對王修閱真實的評價,蒼蒼笑了笑,隨即也正色附和:“說得對,可不就是道貌岸然?什麼出塵,什麼端雅高華,說得好像自己品味多高,情趣多雅緻一般,這會兒聽著‘如夢令’說青樓妓曲庸俗,那會兒在庸俗堆裡左擁右抱怎麼不覺得庸俗了?”

“蒼蒼,這你就不懂了,人家道自己是少年風流呢,只要快活就夠了,眠花宿柳芙蓉帳暖,出了門還是一樁可以炫耀的資本,那些高雅不高雅的,還值當什麼?”墨梧桐淡淡地接道,彷彿一個看透世事的人,悲涼而又無可奈何。

隔壁間的聲音瞬間小下來。

蒼蒼看見那雙搭在窗臺上的手扣緊了一點。

她半倚著,聲音在滿場音樂聲中顯得正經而安靜,但表情卻不是那麼回事,嘴邊帶點涼涼的諷刺:“是啊,我是不懂,都說世人最恨‘當婊 子還要立牌坊’,怎麼飽讀詩書的一個人還要自己這樣做?好色便好色好了,偏偏過來充什麼雅士,更何況身上還是帶著親事的,別人只怕暗地裡都笑翻了,他還樂顛顛地當自己是多麼的風姿出群。嘖嘖,太噁心了,我沒胃口了,咱們走吧。”

一邊說著,那廂王修閱已經轉過來瞪著她,她故意站了個正面超他的位置,這時將他的相貌表情盡收眼底,心裡一嘆,還真是個俊秀的男子。

很少有男人可以長得很陰柔,王修閱卻絕對是。

他雙眼狹長鼻樑秀直,眉毛細且斜斜上撩,唇色如朱,面板卻很白,整個臉型似乎都比尋常人要來的尖削,線條在鋒利和嫵媚之間,單看側臉頗讓人心醉神馳。

說真的這種相貌的男子,似多情又似無情,在某種難以一言蔽之的情懷中,比那種英偉傲岸的型別或許更得女子歡心,也難怪他少年起便在風月場混得風生水起。不過對於日日面對未名那張純淨精緻近乎完美的臉的蒼蒼,他就明顯不夠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