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蓮家的財富呢?那傳說中富可敵國的財富呢?”段無秀一進到裡間,不敢置信地瞪著空蕩蕩只有桌椅和血跡的內室。
錢呢?珠寶呢?金山銀山呢?
冒牌的蓮憐也忍不住衝到桌椅邊,細心地以指扣摳,檢查著桌椅是否為黃金白銀所鑄成,以掩人耳目的。
“你怎麼不問蓮老爺的下落?他可能到哪兒去了?他是生是死下落為何?”千載語氣平靜地開口,每一個字卻石破天驚。“那是因為,你知道蓮老爺早就已經死了。”
段無秀一震,猛然抬頭,臉色大變。“王、王爺真是愛說笑,下官怎麼會知道蓮老爺是不是已經死了呢?”
“你當然知道,因為殺死他的就是你!”
青天霹靂整個落在阿青的頭上,震得她嗡嗡然雙耳齊鳴,她瞪著段無秀,張口欲言,憤怒和恨意卻激動地堵住了喉頭。
“是……是你?”
段無秀先是一陣倉皇,隨即冷靜下來,佯笑道:“王爺,您說話得憑證據,我身為東城知府,又怎麼會謀害善良百姓?倘若您破不了案,也不必把矛頭指向下官,要下官背這個黑鍋呀。”
“我本來不會懷疑到你身上的。”千載神色從容,一點也看不出正面對一個殺人嫌犯。“你是隻老狐狸,否則也不會靜守潛伏在東城六年,不動聲色。”
段無秀臉色陣陣紅黑不定。
“但是很剛巧的,我知道最近朝廷想把你調派雲南駐守,所以你沒有時間再暗中找尋真正的蓮小姐,還有蓮家龐大財富的下落,因此你就把腦筋動到我頭上,想藉由我幫你找出蛛絲馬跡,破解這寶藏究竟藏在哪兒的秘密,你也知道蓮老爺的血滴到了那面牆就消失了,所以機關定然藏在牆後,可惜你豬腦袋怎麼也想不通。”
段無秀的臉色越發陰沉,冒牌蓮憐則是心驚膽戰地看著他,悄悄地往門口方向移動。
“還有呢,你說蘇州東城最近發生地牛翻身,這才震垮了歹徒囚禁蓮小姐的地方,也才讓巡視城災的你救了……”千載嘆了一口氣,搖頭晃腦道:“嘖嘖嘖,說謊也不打草稿,難道你真認為本王是狗熊草包?這城裡城外楊柳青青,古老建築物棟棟完好,沒有震垮震倒過的痕跡,更沒有修繕過的跡象。”
“你……”段無秀大大一驚。
“為什麼你一直在說謊,一直要把我引到蘇州蓮花塢的這堵牆前面呢?答案很簡單,因為你想要得到蓮家龐大的寶藏。”他輕鬆地下了定論,眼神卻冷峻嚴肅無比。
段無秀臉色煞白,完全說不出話來。
“你殺了我爹!”阿青終於再也忍不住,傷慟憤恨地指著段無秀。“你下手好狠,砍了他八刀……他撐著最後一口氣,趁你轉身去找蓮家寶藏的時候,帶著我躲進內室裡,你可知道眼睜睜看著自己的父親血流乾,嚥下最後一口氣是什麼樣的滋味嗎?”
“你爹?你是女的?!該死的!你怎麼可能會是蓮陵東那個老賊的女兒?!”段無秀目瞪口呆,不敢相信地大叫。
“不準這樣罵我爹,你這個殺人兇手!”她憤怒激動得就想衝向前。
“別為了這種人渣弄疼了你的手。”千載輕輕嘆了一口氣,溫柔地將她顫抖的身子擁入懷裡,低語道:“你果然是真正的蓮家小姐。”
“你……你怎麼會知道的?”阿青強忍著淚水,微微仰頭,驚異而沙啞地問。
“我擅長拼湊蛛絲馬跡。”他憐愛地對她一笑,摸摸她的頭。“現在都沒事了,一切有我,我不會再讓任何人傷害你的。”
段無秀恨極了自己居然讓這個小賤人耍弄了,要是他早知道阿青就是蓮陵東的女兒,他這一路上說什麼也會逮著機會捉走她,嚴刑拷問她。
該死的!他居然錯失了這麼好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