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保鏢面面相覷,但是還是沒說什麼,默默退下,並且將外面的其他傭人一起遣散,遠離了宅子。
鞍馬光聖的表情宛如一個失去賭注的賭徒,他用著佈滿血絲的眼睛繼續盯著浮世英壽,嘶啞地問道:“你為什麼說貝洛芭會盯上禰音?”
浮世英壽解釋道:“貝洛芭是個喜歡享受人類悲慘之下痛苦絕望之情的瘋子,禰音的事情,你們家的過往在她那裡簡直是‘絕佳的節目’,這麼說你懂了吧?”
鞍馬光聖聽到禰音和自己家的事情成了別人眼中的悲劇戲目,怒火充斥著胸膛。
但是他還沒有完全失去理智,他冷眼望著浮世英壽:“但是她得先注意到禰音,才會去挖掘她身後的秘密,所以她會被盯上難道不是因為你將她拉入你的團隊才會導致的嗎?”
“你說得沒錯,確實我不會否認這個原因。”浮世英壽平靜地接受了鞍馬光聖地指控,“但是沒有我,禰音也會為了她想要的真愛踏入這片漩渦裡,你不也是支援她親手掌握自己的幸福嗎?沒有未卜先知的話,這是躲不掉的。”
鞍馬光聖聞言一頓,就在這時,浮世英壽像對之前休息室時的鞍馬伊瑠美一般,點出了最為致命的關鍵:“並且這一切的最終源頭還是在於你,你許下願望不是復活曾經的女兒明理,而是創造出了一個理想的女兒,去取代自己的女兒,卻又因為無法接受事實,認為自己女兒只有曾經的明理,從而刻意逃避對於這個新女兒的愛,才導致禰音從誕生之初就未感受到過你那邊真正的父愛。”
浮世英壽越說越無法壓抑自己對禰音的共情,他的語氣語調也變得激動了起來,他大聲斥責道:“並且你掩蓋了這個秘密,全世界的記憶都修改了,甚至包括了你的妻子,但是你卻自己拒絕了,這讓你的妻子無法走出那段陰霾,你也幫不上忙,還使得她將那次綁架案受到的影響全方面地施加在了無辜的禰音身上,你卻只是偶爾出面當個所謂的寬容父親,有用嗎?”
“她被創造出來明明是你想要她替代你的明理接收你和你妻子的愛,同時讓你們曾經心中的傷疤癒合,但是最終卻是在無盡承受著本不該屬於她的壓抑,而你們兩個也沒有一個走出那段陰霾!”
鞍馬光聖面色蒼白,他頹廢地坐在地上,雙手抱頭痛苦地低語道:“不要說了...不要說了...”
看他這副模樣,浮世英壽似乎更加生氣了,他直接衝上去,抓起對方的雙肩,讓其直視自己:“逃避是沒有用的,這麼多年了,你還不清楚嗎?”
“我沒法給她真正的愛...我做不到...”鞍馬光聖哽咽道。
浮世英壽沉聲道:“所以你想親眼再次見到另一個女兒在自己眼前被傷害嗎?”
鞍馬光聖眼神逃避,似乎自從被人開啟了心中最為脆弱的一處後,他表面上的強硬就變得不堪一擊了。
浮世英壽失望地鬆開了他,看著跌坐在地上的鞍馬光聖,他強作冷漠道:“本來我以為你能夠像個合格的父親一樣守護在自己女兒身前,看來是我錯了,既然親情指望不上,當那個時刻來臨的時候那就只能靠我們這些人的友情了,祈禱能有用吧。”
“今天打擾了。”
浮世英壽轉身便要離開,當走到客廳轉角處,他停頓了一下:“禰音雖然一直說自己在這個家裡得不到任何的愛,但是她從未忘記過你們,捨棄你們,她總是念想著自己該怎麼讓母親走出曾經的陰影,和她快樂地逛一次街,也總是問我們這些男生都喜歡什麼,希望得到一份參考,挑出一份禮物讓她總是看起來悶悶不樂的父親開心的笑一回。”
“她一直都是她自己,不是任何人的替代品,言盡於此,你若是能爬起來面對,就來找我們吧。”
“禰音...”
浮世英壽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