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試圖尋找些不同之處來轉移心中生出的酸楚。
她的目光定在了一張擺著妝奩的妝臺上,那妝奩前整整齊齊擺著一盒盒精緻小巧的胭脂水粉,彷彿等著主人的蒞臨。
妝奩支起,裡頭的鏡子上映著的是她略帶驚訝的臉龐。
“這是為你準備的妝臺。”夏釋冰的聲音淡淡地響起。
☆、不知何事縈懷抱
程姣姣目光一轉,看著鏡中他漸漸靠近的臉,他的目光柔和,狹長的丹鳳眼中難得沒有絲毫的邪氣與慵懶,流淌著的是一種柔柔的希冀。
看著他的目光,程姣姣可以猜到他在想什麼,這一路來,也許是救人心切的緣故,他並不似從前那樣步步緊逼,霸道地想索取什麼,柔和卻並不清淡,若非狹長的雙眸挑起,一顰一笑總是隱隱透著揮之不去的邪肆,倒是有點像夏清濯的感覺。
看著他眸中流淌的希冀,仿若兩簇微弱的火苗,漸漸地,火苗在她的眼中變得旺盛,一如大婚之日案上點燃著的那一雙喜燭上的火苗,那樣旺盛,卻孤寂地燃燒殆盡。
程姣姣轉頭,不再看向那妝奩,冷冷道:“你走吧,我要休息了。”
“好。”
鏡中,他捲翹的睫毛黯然低垂,唇邊勾起一抹苦澀的弧度,轉身離去。
聽著門在身後合攏,一種叫做物是人非的感傷裹挾著絲絲莫名的悲慼,再加上那種清晰的酸楚,三種情緒混合交纏,快速在心底蔓延開來,將她的整顆心牢牢地被揪起。
生疼。
程姣姣轉頭,看著妝奩中狼狽的自己,走到妝臺邊將妝奩合攏。
床上的被褥依舊是他喜歡的紅色,程姣姣坐在床沿邊,斜斜躺下,趴在枕頭上。她不明白自己到底是怎麼回事,從見到他起,明明很清楚自己是不愛他的,但是心卻總是跟著他走,因他而悲,因他而喜,每次見他,心中都湧現出無限的酸楚,卻又有些歡欣,這種感覺似喜似悲,或者說是又喜又悲,甚至在夢中也總是見到他,尤其是最近這段時間,幾乎日日都能夢見他,時而柔情,時而決絕,時而悲慼……
有時,程姣姣真的覺得自己其實還是深愛著他,可這種念頭也只是一轉而已,頃刻間便煙消雲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平淡而冰冷的感覺,霎那間在心頭凝上了一層冰霜。
也許,她不該再見他。
暮色四合,屋中的光線漸漸暗淡下來,橘紅色的夕陽透過窗紙,映在程姣姣的身上。
程姣姣是被叩門聲叫醒的,一睜眼才發現自己竟然就這麼趴著睡了大半天。
“什麼事?”程姣姣一邊撐著床沿起身一邊問,只覺得脖子痠疼,想來是扭到了。
“莊主請夫人倒後堂去用晚膳。”丫鬟的聲音在門口響起。
程姣姣活動著自己痠痛的脖子,道:“知道了。”
簡單地梳洗整理了一下,程姣姣出門跟著丫鬟一起往後堂走去,一進屋,便聞見了一股飯菜的香味,直勾得程姣姣肚中的餓蟲蠢蠢欲動。
夏釋冰手執酒壺,動作優雅地斟了一杯酒,朱唇輕啟,勾唇道:“餓了吧,午膳的時候我著人去叫你,敲了半天的門你都沒醒。”
程姣姣隨口應了聲“哦”,走到桌邊坐下,也不客氣什麼,伸手就夾了一個丸子放進嘴裡,開始吃飯。等吃到差不多的時候,才抹了抹嘴,抬頭看向夏釋冰,道:“我有事要問你。”
夏釋冰輕輕將酒杯放下,眼尾飛揚,眸色幽幽,眼中媚色天成,彷彿能攝了人的心魂去。
“哦?”
程姣姣目光一閃,儘量不去看他的臉,清了清嗓子道:“月落樓到底是什麼?”
夏釋冰的黑眸中有光一閃,似乎有些驚異,道:“這種事情為何要來問我,你最該去問銀面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