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姣姣轉過頭,看著他痛苦地擰在一起的雙眉,不由得心中一痛,坐在床沿上,輕輕握住他的手,柔聲應道:“我在。”
手心傳來的溫度火燙,使得程姣姣的心中愈發自責。
是她的不好,她自作聰明,仗著自己的醫術高,覺得反正他體質那麼好,恢復能力快,那點低燒熬一熬也就過去了,沒想到卻耽誤了時間,拖得他由低燒變成高燒。
“姣姣……”夏釋冰的眉頭緊鎖,仍是不停地囈語著。
“我在啊。”程姣姣握著他的手又緊了緊。
“沒用的,他已經失去了意識。”王叔的眉頭亦緊緊攏在一起。
這樣的高燒是相當危險的,很有可能便因此丟了性命,程姣姣的雙手緊緊握住他的手抵在自己的額頭上,忽然腦中靈光一閃,站起來從身上掏出一個竹製的小瓶,道:“這是瀟瀟谷的清覺散,在退燒上一直都有奇效。”
說著,便走到桌邊拿起一個茶杯將瓶中的粉末倒了一半進去,倒上水,輕輕搖晃杯身,使藥溶解。
自從行走江湖以來,她這種常用的良藥她總是隨身攜帶,這次隨肖天楓進谷,出谷之前她特意在隔壁的藥房中尋了幾瓶最好的常用藥帶在身上。
程姣姣拿著藥走到床邊,伸手便去掰夏釋冰的嘴,說來也怪,明明剛剛還在不停地說著囈語,現在卻怎麼也沒辦法將他的嘴掰開。
心中著急,程姣姣下意識就想卸了他的下巴再把藥灌進去。
伸手一把掐住他的下頜,正要用力,卻突然想到王叔和丫鬟正在一旁看著,不由得手上一鬆。
她若是就這樣野蠻地卸了他的下巴,灌了藥再安回去,不就坐實了王叔她其實恨死他,恨不得整死他的話了嗎?
但是不卸下巴怎麼辦,難道用嘴喂?瞥了眼一旁的王叔,只見他也正看著她,眼中帶著明顯的責備與催促。
她雖然沒恨死他但也沒愛死他好不好!就這樣白白被他佔了便宜,真是想得美!
目光不經意掠過他露在被子外邊的手臂,上面緊緊纏繞著的白色繃帶上映著的淡淡血跡格外醒目,猶如一把利箭,直刺到程姣姣的心底。
昨夜若非他的及時出現,夏向雲的那一劍便會刺在她的身上,如果是那樣,不知她今日尚在人世否。
他其實是救了她一命呢……
程姣姣輕嘆一口氣,含了一口藥在口中,既然這樣,她讓她佔些便宜就怎樣呢?
低頭,程姣姣覆上他的唇,學著他以前挑逗自己時的樣子,伸出舌尖,沿著他的齒關輕輕一劃,挑開他的牙關,將藥渡入他的口中。
杯中的藥本就不多,如此渡了三次,便將整杯藥喂完了。
用袖口將他唇邊的藥漬抹去,自己也抹了抹嘴巴,掃了眼一旁丫鬟臉上的紅暈,將手中的杯子往床邊的小几上一放,程姣姣對她淡淡道:“我餓了,準備早膳。”徑直走到桌邊坐下。
懶得看王叔臉上的神色,想也不用想,要不是一臉的淡然,就是一臉的理所當然,光想著就覺得欠抽,不看也罷。
不想王叔也沒有理她,只是看著夏釋冰略微疏解的眉心淡淡道:“我一個時辰後再來看他,為□□就要有為□□的樣子,你給我仔細照顧著,上著點心。”
說罷,便徑自出了屋子去。
程姣姣長這麼大就沒被人這麼訓過,她這些年無父無母,就算是師父,對她雖然從來都是不慍不火的,但也從來沒有過一句重話,如今被王叔這麼一訓,不由得有些目瞪口呆,一時沒反應過來,眼睜睜地看著王叔一路從眼前走過,直到他關門而出方才回過神來。
你大爺的!程姣姣差點扔杯子,這算是什麼態度,年紀大了不起啊!你以為你是誰!
“夫人,早膳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