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丈夫這一抱,殷氏眼眸一紅,往他身上倒,頗覺委屈,“你也是辛苦了,一人在外兩年,當初我要隨你去,你放心不下孩子,也捨不得我受累,非要我留在京城撐著三房。你卻不知,妾身有多擔心您。”
一番話說得柳定康心裡也不是滋味,將她抱得更緊,“委屈你了。”
殷氏自個倒是笑了笑,“可如今您回來了,這就好。”
夫妻倆說說笑笑,已準備洗洗就寢。殷氏親自拿了臉巾浸溼,擰乾遞給他,想起事來,說道,“你六年前做過的事,可會記得?”
柳定康失聲笑道,“為夫記性素來差,你就算問我昨日吃過什麼,我也不記得了。”
殷氏撇撇嘴,“有個女人領著孩子來說要認爹。”
“啪嗒。”
臉巾從柳定康手中掉落,拍在地上,愕然,“你、你說什麼?”
殷氏擰眉看他,“我說……有個女人帶著孩子來認爹啊。”
柳定康雙目圓瞪,脫口道,“我讓她別來,她也答應了,怎麼……”見妻子原本已溫和的視線突然瞪似銅鈴,才驚覺失言,捂嘴不說,卻遲了。
殷氏顫聲,“那鄭素琴的孩子,真、真的是你的?”
柳定康眨眼,“什麼鄭素琴?”
殷氏也被他弄糊塗了,“就是那個領著兩個孩子來找爹的鄭素琴啊。”
“什麼?”柳定康差點沒站穩,“兩個孩子?鄭素琴?”
殷氏總算明白過來了,冷冷笑道,“柳定康,你該不會是被我誤打誤撞亂了馬腳吧?你的姘頭不是那姓鄭的,而是另有其人……還有身孕了?”
說到最後幾個字,連她的聲音都在發抖,氣得燒心。柳定康急了,“這事我想尋個機會和你說的,夫人彆氣。”
“你真尋了姘頭?”
“……她是好姑娘,別總說姘頭,難聽。”柳定康小心道,“她、她有了身孕,為夫總不能做負心漢,就將她帶回京城,想找個合適的日子,接她進門。”
殷氏罵不出來,強忍住淚,可字字都帶哭腔,“我終於知道為何你當初死活不讓我跟著去,只因你一人獨住,無人管束,可以自在風丨流。一人在外,膽子肥了,會找姘頭了,還帶回家膈應我。柳定康我告訴你,有我一日,你就休想接什麼不三不四的女人進門!”
這醋意這樣大,還以此要挾,早犯了七出之條。可柳定康於殷氏的情愫是少年時便有的,只是做夫妻久了,少了些專情,瞧見貌美的姑娘,總會多動心思。但真讓他以善妒休妻,卻做不到。這哭腔一出,他不敢再多言語。
殷氏轉而去衣櫃那,她一開,柳定康就知道她要回孃家,急忙攔住,“這大半夜的你去哪?”
“回孃家!”
“城門都關了。”柳定康抓住她的手,賠笑道,“等明日城門開了,我陪你一塊去拜見岳丈。”
殷氏冷笑,“將你那碰了別的女人的手拿開,你將她帶回京,還安置妥當了再回來,可見在你心裡,是想將柳家三太太的位置許給那個女人了。那你就許個夠吧!”
柳定康仍抓著不肯撒手,“你這是什麼話,你一日是柳家三太太,一世都是。別鬧,別把母親吵醒了,難道你要她大半夜的來斷斷咱倆的事?你若是實在不痛快了,為夫這臉,這胸膛就讓你打了洩氣吧。”
殷氏不敢驚動老太太,只是聽著他還有閒情說這些,眼眸更溼。因是性子倔強,還能忍著。她甩開柳定康的手,不收拾衣物了,卻還是往外頭走,“我去書房睡,你不將那一身狐狸騷洗掉,別想我回房。”
柳定康叫苦不迭,“別,你睡床,我睡地上,你不許我碰,我絕不碰。不然這麼出去,明日娘肯定要追問。你就讓為夫好好休息幾日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