勁一抖,臉色頓時僵住。在左箏和鴛兒的脾氣中間,王勤承認自己更喜歡鴛兒的柔媚,左箏雖然也很好,卻總是少了幾分情趣。
岑染挑眉看過去,心知肚明,舔了一口茶湯,眼神玩味卻專注:“今天既是你跑來問我,我便好好與你再說一次。大表哥,你著實是個木頭,呆瓜。別這麼看我,之前我可曾提點過你?還不只一次吧?”王勤臉燒,卻也承認,前兩次沈世雅都婉約提過了,可自己一直沒有反應過來。這次……“還請妹妹一次說得通透了,為兄雖愚鈍,卻知道好歹。”
“那便最好。”放下茶盞,反手抹了唇角,岑染正正地看著這位大表哥:“妹妹雖是個女子,卻也曉得一些你們男人的心思。嫂子的性子怕是不大願意嬌柔迎奉,可世上男子卻大多喜歡在女人面前逞威風,好彰顯自己的男子氣概。這原本並無大過,實是人之常情。可妹妹今日卻有一句真心話要問兩位表哥。你二人來世一遭,投胎王家。為的是什麼?學普通世家子弟封妻廕子、左擁右抱渾沌一生?還是隻手擎天,創下不世功業?再不濟平船行渡,逆流順河皆穩若磐石,是稱真君子?”
王勤和王世勳聽得不再馬虎了,肅然端坐,聽沈世雅繼續往下說:“女子雖管內宅,可朝夕相處算來卻是除父母外最影響你人生起伏的一個。是!柔弱女子未必個個不好,可各花入各園,試問哪朵嬌憐可人的白茉莉能在冰山長嶺共活?哪隻金絲籠中彩雀能陪同雄鷹一起翱翔?古來君王稱孤道寡,是世事所迫,身居高位當付那般代價。可你二人並不需付出那般代價,人生前路盡在眼前,或上或下皆進退得宜。”
“舅母大概今夜曾有責怪自己為何將你二人養成這般?可我卻覺得如今局面,與其說是舅母驕傲護短,不如說是舅舅遠見卓然。後黨亂逆,你二人若過分出挑精明,定南侯府不免為人所注視。但若把你二人養成紈絝,卻又不忍。所以以家宅安寧為底,舅母潑辣勇士在上,將你二人養得雖有些天真,但卻也算正直純厚,稟心向上。正經官士人家,才最不遭眼吧?”歷代皇庶子入得民間,存活下來的幾乎沒有幾個,因為哪怕是已經送入民間,卻也是上位者心中的一根刺,除之才會後快。
“如今情形,看得一片繁華就在眼前,可……”
一聽扯及朝政,王勤的精明頓時跳出來了,看沈世雅這般模樣,聯絡最近動向,心頭異跳:“難道要起風了?”
岑染搖頭苦笑:“若只是起風,倒也罷了。年前便見真章,不是天地變色,便是陳垢再拖,慢刀殺人。”王勤和王世勳的臉色這下子全變了,岑染穩住一口心神:“如今情形,我六他四,雖有勝算卻不一定能真贏。定南侯府涉水已深,不起便是徹敗。舅父一直在東江不歸,掌控軍權,為的便是保太子保王家可過這一關。他苦心經營多年,你二人……好好想想吧。有何臉面自命風流?”
大難在即,都只在渾沌,枉費二人一個在五城兵馬司,一個在龍衛營!
仔細思來……“舅父真的很厚愛你二人!世勳與葉錦昭交好,又自天真,即使家亂,如果葉錦昭一力堅保,未必留不得一條命。至於大表哥……你心裡應該很清楚,那位秦三公子與你心思到底有幾分。涼國公府是國之猛虎,若有內亂必分一羹。舅舅給你們二人安排得好退路。”
王勤聽了還好些,可王世勳卻都快哭出來了。安享太平已久,卻不知太平景象下到底如何?
岑染今天真的有些累了,說話力氣都漸小。沒有力氣說更多的,只看著王勤無奈:“女人一生所求不過一個情字,一生貪圖不過一個真字。你若真的無心於她,為家國計、為前程計,勸你也哄得象那麼回事。嫂子是個知足的,不知足的人其實是你。至於如何轉回局面?我不能教你,因為女人教的招術女人最知道,她若知道你有這份心卻連怎樣哄她都不知道,只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