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緊張,雙手不自在地扭在一起。
「我們喝完下午茶,馬上收拾利落了。赫斯特幫了我的忙,接著她就上樓去了。然後傑奎就來了。」
「你聽見他來了?」
「是我讓他進來的。他說他把鑰匙弄丟了,一進來就直奔他母親的房間。進屋後他立馬說『我遇到麻煩了,你得幫我擺脫困境』。別的我就沒聽到了。我回到廚房裡,準備晚飯,還有好多事呢。」
「你聽見他離開了嗎?」
「嗯,聽見了。他在那兒大喊大叫的。我從廚房裡出來,看到他就站在前廳那兒——非常生氣,喊著說他還會回來的,讓他母親最好把錢給他準備好。『要不然的話!』這就是他的原話,『要不然的話!』這是一種威脅。」
「然後呢?」
「他出去的時候摔上了門。阿蓋爾太太從屋裡出來,到了門廳。她面色很蒼白,一臉難過的樣子。她跟我說:『你聽見了?』我說:『他有麻煩了?』她點點頭。接著就上樓去書房找阿蓋爾先生去了。我把晚飯的桌子擺好,然後上樓去換上外出的衣服。婦女協會第二天要舉辦一個插花比賽,我們答應過要給他們一些插花方面的書。」
「你帶著這些書去了協會。那你是什麼時候回來的?」
「肯定是在七點半之後。我用我自己的鑰匙開門進來的,立刻就去了阿蓋爾太太的房間——向她轉達他們的感謝,還有一張便條——她在書桌前,頭伏在雙手上,旁邊是那根撥火棍,扔在地上。書桌的抽屜被拉出來了。進賊了,我想。她受到了襲擊。而讓我說中了。現在你們知道我是正確的了!就是個賊,是從外頭進來的!」
「還是阿蓋爾太太放進來的?」
「為什麼不會呢?」柯爾斯頓帶著點挑釁意味說道,「她人很好——總是太好心了。而且她不害怕——不怕人也不怕事。再說了,她又不是一個人在家啊,還有別人在呢——她丈夫、格溫達和瑪麗。她只要大聲叫喚就可以啦。」
「但她沒有大聲叫。」休伊什提醒道。
「是沒叫。因為不管那人是誰,肯定給她講了些聽起來特別可信的故事。她很會傾聽。於是,她又坐回到書桌前——或許是要找她的支票簿。她毫無戒心,所以他才有機會抄起撥火棍來打了她。或許他甚至根本沒想過要殺了她,只想把她打暈,找到錢和珠寶,然後走人。」
「他並沒怎麼翻箱倒櫃地找,只是翻出來了幾個抽屜而已。」
「也許他聽見了屋子裡的動靜,或者他有點慌了,或者也可能,他發現自己殺了人,於是倉皇逃走了。」
她傾身向前,眼神中既有害怕,又有懇求。
「肯定就是這麼回事兒……肯定是!」
她的堅持讓休伊什覺得很有意思。她是在為自己擔心嗎?也有可能是她殺了僱主,然後把抽屜拽出來,給人留下一種逼真的有盜賊光顧的印象。死亡時間被圈定在七點到七點半之間,醫學證據沒辦法更精確了。
「看起來似乎一定是這樣的了。」休伊什很愉快地表示了同意。能看出她輕輕地鬆了一口氣,向後靠去,坐直了身子。休伊什轉向了達蘭特夫婦。
「你們兩個人,有誰聽見什麼了嗎?」
「什麼都沒聽見。」
「我拿了個託盤、端著茶點上樓回了我們的房間。」瑪麗說道,「那個房間和屋子裡的其他房間是隔開的。我們一直待在那兒,直到聽見有人大叫。是柯爾斯頓,她剛剛發現母親死了。」
「在那之前你們都沒有離開過房間嗎?」
「沒有。」她清澈的目光與丈夫的眼神相遇,「我們那時正玩牌呢。」
菲利普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覺得有些心神不寧,波莉正在按照他告訴她的方法去說。或許